说这件事,是爹要自己去做的。莫非师父说的,就是这件事,要自己暗中协助爹,侦查一件正在酝酿中的Yin谋。难怪爹要叫师父谆谆嘱咐自己,连在狄谷练武之事,都不可向人提及。
他越想越直觉自己料的不错,当下那还怠慢,轻轻推开北首窗户,穿窗而出,沿着山麓小径,施展轻功,提气飞掠。石家庄偌大一座庄院,就建在这座小山的山麓,小山当然不会大高。石家庄院的东首是一片斜坡,山坡间遍种桃李、松竹,因地制宜,点缀了几幢小楼,是为宾舍区之所。
石中英回家不过三天,还没去过西花园,他照着那人说的途径,从东首山麓,穿过庄院后面,果然一道高墙,迄迎向西,看去占地极广。这时四更已过,天黑如漆。石中英那还犹豫,双足转点,凌空而起,轻飘飘落在墙头之上。
那人说的没错,离围墙不远,就有一座耸立的假山,假山上还盖着一座茅亭。
茅亭四周,有几棵修剪整齐的树木。石中英目光朝四外迅速一瞥,立即长身掠起,一下飘落亭前。树木虽不高大,也有一人来高,在夜色浓重的时候,站上一个人,确也不易被人发现。
石中英这回仔细的打量了四周情形;假山前面,是一片荷花池塘,中间架以曲折小桥。左首一片竹林,隐绰绰有两间平房。右首有一条曲折长廊,两边种着不少花卉。只要看这地形,这里该是花园中较为偏僻之处。此时当然看不到人影,但石中英还是察看的十分仔细,才悄悄的沿着假山石级,往下行去。
小径自然十分曲折,快到山脚之时,就折入假山之内,这是一条小小的回廊,通向山腹。石中英在行走之时,当然耳目并用,走的十分小心,当他踏进这条回廊之时,他已隐约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不用说这两人自然是看守的人。石中英从他们细长的呼吸声音,已可确定这两个看守的人,一身武功,大是不弱。
他悄悄掩近山腹问的一间暖阁,以背贴壁,偏着头往里看去。暖阁地方不大,只有一张圆桌,几张木椅,靠近门口的两张木椅上,对面坐着两个身穿青色劲装的汉子。屋中没有点灯,两柄长剑,就搁在他们面前的圆桌上。里首正中间,果然有两扇门户,但因门上彩绘,和四壁相似,若非细看,决难发现。
石中英心中暗道:“这两扇门内,大概是关人的石室了。”他经过这一阵打量,心中已经宽了不少。
因为屋中两人武功虽然不弱,但比起他来,就差得多了,至少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而对方两人,却并没有发现他。石中英微微一笑,用指甲挑了少许白粉,朝右首那人弹:去;那人在黑暗中,眨着眼睛,浑似不觉。石中英毫不怠慢,接着又挑了少许粉未,依样葫芦,朝左首那人弹去。那人当然也不一无所觉。
不过转眼工夫,两个劲装汉子,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呵欠伏下头,靠着圆桌,昏昏睡去。石中英不敢耽搁时间,闪身而入,走到里首,凝目一看,两扇门上,横着一道铁闩,还锁了二把大钥匙。这本来不是一件难事,只要把钥匙扭断,就可以进去,但石中英记着那人的话,退出之时,必须恢复原状,不可留下一丝痕迹,扭断了锁,岂非留下了痕迹?
他迅速转过身去,在两人身上,一阵掏摸,总算在左首汉子腰间,找到了一把铁锁。当下迅速打开铁锁,然后再把铁锁挂在左首汉子的腰间,回过身去,拔起铁闩,但手推开两扇门户。这一推,石中英发觉这两扇门竟然十分沉重,触手生凉,原来竟是两扇铁门。
石中英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忖道:“难道假山下这间石室,爹在建造这时,就准备囚人用的,不然,何用这样厚重的铁板做门?”铁门启开,进门就是一道石级,往下而去。
石中英看的又是一怔,他原以为门内就是石室,如今才知道石室还在地底。
假山之内,已经黝黑无光,这道石级之下,自然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须知一个内功Jing纯的人,纵能在黑暗中视物,但仍须凭藉些微的天光,才能看的清楚。
譬如这假山山腹之中,一般人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但因假山必须是叠得剔透玲戏,仍然有许多地方,仍可以透射进天光,石中英就凭仗着这些微星月之光,才能看得清暖阁中的事物。但地底石室可不同了。石室既在地底,只有一处通路,自然透不进一丝天光。没有天光地方,除非你练成佛家“天眼通”神功,否则任谁也休想看得到东西。
石中英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看到铁门之内,是一条往下去的石级,就立时转身,再次回到左首汉子身边,从他身上,取出两支火招子,才拾级朝下走去。
刚走十来级,石级忽然一折,朝后弯去。石中英晃亮手中火招子,随着石级往下。
这样又走了二十来级之多,石级尽头,已是一间空旷的石室。一股浓重的霉气,迎面而来。石中英凝目瞧去,只见独角龙王李天石双目紧闭,盘膝坐在那里,神色委顿,不言不动,状若老僧入走一般,只要看他神色,一望而知他中那一掌,果然伤势极重。只是那人认为他可能仍在昏迷之中,但他仗着数十年苦练的功力,总算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