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还有可能是她在外新娶的夫郎,众人好奇得不得了。借着送礼的由头一拨一拨的往她家跑,杜双慈哭笑不得的招呼她们一起在院子里坐着聊天,绝口不提逐澜的事。实在被问得急了,就说是付了定金要她送去远行的船客,只是到了年节,不得不在这里逗留两天,明日就要启程。
众人打量半天,未能得见公子一面,虽然心下极度失望,总也不会贸然闯入屋中去强寻。到了天黑还不见公子出来,也只得告辞回家。杜双慈一个个将她们送到路口,不由无力的摇摇头,心中暗责逐澜长得这副模样,自己又从来不知收敛,不管男人女人她都招惹一堆!
幸而世人多是慕她之名,未有人对她起过歪念,否则早不让人剥衣相轻呢!
当然,这种怨念她是只能在心中腹诽一番,在逐澜面前是只字不敢表露的。逐澜答应来做客两日,就一定会住满两日。杜双慈忙着在外走访无暇陪她,她并没什么别的情绪,不去撑船,却又生生养出一个读菜谱的怪癖来……
杜双慈与乡亲们道了别,次日一早到母亲坟上去烧了纸钱香烛,怔怔呆了半天,回去后把乡亲们送的特色干货全部带上,就与逐澜一起回到她的住地。
久不见乡亲,又如此匆匆分别,杜双慈心中难免有些难过感受。逐澜照旧撑船,并未对这两日异样的生活表示任何情绪。两人回程时顺带载了几路船客,回到家时刚及天黑。杜双慈把带回之物分门别类的放好,与逐澜吃过晚饭后就躺下休息。
她抬头茫茫望着散发柔光的明珠,半晌后开口道:“逐澜,再过两月我回杜家村去,成亲。”
逐澜睡得平整,听此直接空声道:“不准。”
“……为什么?”
逐澜霸道得理所当然:“既是我的下人,你就只能奉我为主,还敢思虑他人,不配跟着我。”
这是逐澜第一次将一句话说得这么齐整,字数还这样多。其实她想表达的意思是,本殿整天对着你一个凡人,那是对了我的胃口,我愿意给予你这样的殊荣,已是你的大幸。其他还有什么人配让本殿刮目,还住到本殿这里,让本殿对着他一介凡物?
杜双慈撇嘴:“真霸道。”
殿下:“嗯。”
娶亲一事就被逐澜轻而易举的“不准”给彻底抹杀了,杜双慈也没有再提。两人重新开始撑船生涯,有客载客,无客赏景,简简单单的宁静。她寻出时机给逐澜做出好几款冰粥,一大碗几乎全是各色水果,总好过全吃冰强,她终是怕不小心伤着了她的胃。
年后,时人走亲访友,或者外出远门,船客一日多过一日。逐澜的船几乎没有停过,杜双慈担心她累着,恳切的要求与她换一换,逐澜从未搭理。 她本也拗不过她,况且又不能理解她对撑船为何这般执着,只得作罢。只是每日将她的饮食料理得更好,生怕哪里苦着她了。
这日,船上上来一对主仆,皆是容貌上佳的公子。
杜双慈礼貌打过招呼,便要将视线对着逐澜,不敢多看他们一眼去冒犯。然而,那对公子上船后从容有礼的低头一礼,径直越过她走向船头的逐澜,温声拜倒:“想必阁下就是名动天下的墨仙公子,小子凝华亦慕公子高名,自请为仆追随公子左右,还请不弃。”
竟然还有主动给逐澜做仆人的……杜双慈震呆。
那公子低头拜下去,隔了半日却未听到一点回音,不禁微微抬头向那一身墨衣望去,杜双慈也无意识的望住她。这位公子,模样性子比自己玲珑婉转百倍,可会合她心意……
殿下停了船,转过头来,静静的望向他。
那公子陡见殿下之颜,惊艳得说不出话来,似乎连灵魂都忍不住叫嚣颤抖。他承认他是好奇,他是想亲眼见一见那些女子所说的“不能言说之美”,他心寒于世间女子的无情,绝望之下便想若是他能跟随墨仙公子,是否会因此声名大震……果然是自己太鄙俗了么?
殿下淡淡两字:“愚妄。”
那公子身子蓦然一震,一下羞窘无言,深深拜下,转头对着江尾,再不敢转头亵渎公子一眼。他俩到了对岸,放下船资低头远远而去。
杜双慈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心底的奇怪一下冒出:“逐澜,他们白白给你做下人,你也不要?”
逐澜冷然斥责:“杜双慈,愚蠢!”
杜双慈茫然,她哪里又愚蠢了?逐澜对她这个凡人的慧根失望透彻:“你以为,什么人都配站在本殿身边么?”
“本殿饶他之罪,是他十世造化。”
“本殿容你在侧,是你百世之福!”
☆、为何娶妃
杜双慈被逐澜气势所慑,呐呐不能言。此后再也不敢妄自揣测她的心思,或许是她与自己所处的高度确实相差太多,自己多行多思多言,皆是错。或如逐澜所言,自己只需静静跟在她身边,便是百世之福,其他所想,皆是虚妄与罪过。
春暖花开的那日,船上来了位奇怪的船客,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翁。他上船之后瞧上瞧下一直乐呵呵的,什么话也不说,先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