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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祝清明想反击,但他脑海里所有字句忽然走失,他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沉默了。

    盛长陵一双凤眼里闪烁着恶意的光彩:“合作愉快。”

    04

    “不,我不回去吃什么?不是为了那件事,别道歉,和你没关系,你已经帮了大忙了。晚上别来接我,我只说一遍。”

    祝清明挂了电话,自己也觉得自己口气冷硬,可他如果不这样说,秦一鹤绝对又会百折不挠地黏上来。在遇到秦一鹤之前,他的理想伴侣是对门邻居,有需要时相聚一刻,平日各自独立,但秦一鹤几乎让他没有一点个人空间。

    秦一鹤一直反对他出国交流,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刚被人用照片威胁时,祝清明甚至有一刻怀疑过他,但很快就打消了疑虑,只觉得是自己被盛长陵那些蛊惑言词洗脑了太多年,一时不慎中了招。

    秦一鹤替他摆平了这件事,一如每一次照顾落入盛长陵陷阱的他一样,如果没有秦一鹤的存在,祝清明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得这么像金屋藏娇的那个“娇”。很多事他声明自己也能解决,然而秦一鹤总有办法让他放弃,苦肉计、美人计,等等等等。

    祝清明长出一口气,不顾形象揪了揪头发,秦一鹤当然不是毫无心机的小可爱,他不得不承认这点。

    盛长陵不怀好意地建议他先疏远对方,祝清明的理智极力反对,但他的直觉毅然抢跑,冲到了赛道终点。?

    他说:“好。”

    祝清明坐在人来人往的教工食堂里,拿出纸笔一点一点捋清他的疑虑,在针对有连环作案倾向的嫌疑人时,警方常常会采用一种行为分类法,比如共同的行为标1,不同的行为标2,而后列出数据矩阵,以此锁定犯行特征。

    祝清明写了没多久,便发现秦一鹤所有行为里贯穿最彻底的动机,就是爱他。他丢开了笔,眼睛酸涩。

    他不该这样怀疑枕边人,有一张照片他一直随身带着,那是秦一鹤去荷兰时发给他的照片,盛长陵被袭击的同时,秦一鹤刚拍下那张照片在线上传给他,因为连日照顾祝清明,他也清瘦了很多,温情脉脉地站在教堂前笑道:“为我们以后结婚做考察。”

    盛长陵早就跟他说过,不在场证明太完美也是败笔,可他反复确认过,照片里的就是秦一鹤本人,地点也确实是阿姆斯特丹。

    秦一鹤那时就是他的一道阳光,如果没有这张照片,没有这句话,他恐怕走不出当时的阴影。

    祝清明正出神,身旁忽然传来一道清朗声线:“我可以坐这儿吗?”

    “这是教工食堂,同学。”

    “黄老师要准备出国交流的课件,我帮她拍照,她请客。”陈宇华笑着坐在他对面,祝清明忽然间很尴尬,这种打到软棉花上的吃瘪感一般只有秦一鹤能带给他,他对这样不知进退的人其实毫无办法。

    “那你们慢慢吃,我走了。”

    “教授千万别误会,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次我真没有暧昧的意思。”陈宇华扭头看了一眼,黄老师还在纠结哪个套餐卡路里更低,他直视着祝清明,目光灼灼:“我只是很好奇,教授为什么会有我拍的照片?”

    祝清明修长的脖颈僵固了一瞬,像是忽然被糊上了一层石膏:“你说这是你拍的照片?”

    “没错,不是我自夸,但我不会认错我自己的构图和光感,而且——”陈宇华有点疑惑,也有点羞涩:“照片里的人是我前男友。”

    祝清明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打开屏保给他看:“像吗?”

    “太像了,难道我前男友真做了网红还出道了?”秦一鹤每次来接祝清明都很隐蔽,陈宇华一时也没想到这是祝清明男友,又凑近看了看:“从背景参照物来看,好像更高,也更强壮,虽然像,但不是一个人。”

    “啊,不好意思。”陈宇华忽然意识到了关窍,连连摆手:“我不该这么点评别人的男朋友,这可能也不是我拍的照片,只是巧合吧。”

    黄老师终于选定了一份沙拉,正要开口和祝清明打招呼,却发现他一脸阴沉地转身就走。她有些尴尬,坐定问陈宇华:“你怎么和他搭话?祝教授是出了名的不好接近。”

    “是吗,我觉得还好,可能是他太神秘了给人的错觉。”

    “我看是你这小伙子心大,祝教授一路到现在,同事里基本没有朋友,集体活动不参加,听说也根本没有亲戚,每次有喜欢他的小姑娘被告白都会被狠狠拒绝,真是一点不留情面,上学期就有个被说哭的。”黄老师叹了口气,显然心有余悸:“活得太独了!”

    陈宇华眼底慢慢浮上疑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原因?”

    05

    祝清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小区的花园里冷静了很久。他试图点根烟,但手抖得拿不住,烟被晚风吹拂进了花丛。小区里常有野猫经过,祝清明偶尔会喂喂它们,怕被野猫误食,他起身弯腰去捡。

    忽然之间,他发现夜晚安静得过分,没有一声野猫撒娇觅食的咕噜声,很让人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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