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她踌躇了半晌也还是没说出来,卡在那儿不上不下的,林之落抿唇,搁下笔:“好了,就照着这一道各抄十四份。从各州府调军到赣州约莫需要六日左右的时间,也差不多是三十那天了。”她没有与商郢再说商青曳的事,只把目光放在墨迹未干的圣旨上:“京城到赣州的的圣旨快马加鞭两日可到,明日且叫人将给柳老和十四州府的调兵秘旨送出去,过得三日左右,再派赣州换防的旨。”
商郢点点头,眼睛在圣旨上扫了一眼:“每州府各抽调Jing兵五千…不行,一次换这么多白翔定然心生戒备,而且动静也忒大了一点,先调两千,到了那边打散,不要自成一军。”纤细却不失骨型的手指在布帛上点了点:“还要派专人过去编制,不能由着白翔来。”
林之落沉思片刻:“陛下看静安如何?”
商郢瞥了她一眼:“就让申荣军安正的左副将安新华去吧,正好他总嚷嚷着要去边关,省得再来烦朕。”
林之落抿着嘴唇笑,不说话,书房听见女官的声音:“陛下,公主到了。”
还不及二人说话,那门便被推开了,灌进来一股风。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好晚了,晚安。
☆、三十二
商郢弯腰张开双手等着商青曳投怀送抱,那一阵风却擦过她和林之落撞了个满怀。
“跑得这么急做什么?”林之落蹲下身子任由商青曳将脸埋在她颈间,因为脸颊刚吹过冷风,一阵凉意。
“想抱抱驸马啊。”商青曳嘻嘻笑。
商郢低头瞅了一眼空落落的怀里,直起身,负手往二人的方向踱了两步,站定看了好一会儿,才咳了一声叹道:“青曳眼里都没有朕这个姐姐了!”
林之落轻轻掸了掸她的背:“瞧你,这一身的雪,跑得这么快也不怕跌倒。快见见你皇姐姐,你皇姐姐想你了。”
商青曳抬起头,伸长了脖子张望:“皇姐姐在哪呢?”
商郢目光一扫林之落,挑眉,接口道:“在这儿呢,转身。”
商青曳听见声音,依言转过身,就看见商郢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负着手,下巴微抬,脆生生喊了一句:“皇姐姐!”
“嗯。”商郢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一言不发的出了书房的门,清夜正在外面候着呢,见她出来,连忙施礼:“清夜见过陛下。”
“这几日青曳可有犯过寒症?”
“没有,自从上次经过上次寒症林丞相Jing心照料后便没再发作过了。”
书房外除了清夜以外,只有商郢平时常用的一个贴身女官,京城这两日的雪似乎总也下不完,好不容易晴朗一会儿的天气,到这个点又开始下起来了,女官打着灯笼站在后面离得还是比较远的,暖黄色的光从模模糊糊的灯笼纸中映射出来,照出一方昏黄。商郢的神思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一会儿在荒无人烟只听得见号角声的战场,一会儿又跑到了雨落成灾的扬州,似乎是她永远也忘不了的两个场景,比这待了十几年的皇宫内苑都要印象深刻。
或许将商青曳托付给林之落是她人生中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她这两日总在犹豫,是否要将商青曳的一切都原本的告诉她,终究是开不了口,或许她也要用她最不愿意听到,那些自以为善意的人择出来的一个形容词——疯子。
商郢看了一眼态度恭恭敬敬的清夜:“你照顾青曳多久了?”
“自公主回宫后便一直伺候在身边了。”
“也有六七年了。”商郢沉yin片刻,道:“你会办事儿,温和知礼,朕本打算把你留在身边的,让你去照顾青曳也是无奈之选,你可有委屈?”
清夜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却仍是认真答道:“公主活泼可爱,对婢子等人也很好,婢子并不觉得委屈。”
商郢脸上露微笑:“那就好。以后公主的病还需要你多多照看一二,府里缺了些什么,只管找宫里的内侍监要。”她停了停,道:“你也好久没回宫了,这几日都宿在宫里罢。”
清夜脸上露出喜色,福身道:“是,多谢陛下。”
商郢有多疼商青曳她是看得见的,在商青曳还在宫里的时候,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什么,只要是商青曳要求的,商郢都会尽力去满足,以前在玉景宫后面那块儿本来是冷宫的,就因着商青曳嘟囔了一句想要划船,商郢干脆的叫人把冷宫推了,硬生生给掘出一片湖来,这事儿除了老相爷,朝中文武大臣都颇有微词,户部那位尚书真是抵死相抗哭着喊着国库空虚劝谏,商郢压根不管他,也不说是为什么要动这么大工程,御笔一批,不同意?走人!辞走了两位一品大员,这才没人再提反对意见,提也没用,该推的也推了,湖都挖了一半就差引水源了。
皇族多倾轧,也因着她把商青曳保护得这么好,极少露于人前,少了许多纷扰,商青曳才能保持如此纯善的性子,这位女皇陛下啊,真恨不得连这江山都让给商青曳呢!清夜想着,嘴角不自觉显出微笑来,林丞相也挺护着公主的呢。
屋子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