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喊道:“走吧,往宫里。”
车轱辘动起来,涟幽身子往侧边倾了倾,忍不住道:“伯爷还没上来。”
“不管他,他在后面马车。”
天,难道要她和这位奇葩的大夫人单独待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连呼吸都能交杂在一起,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她扭过头挑开那方窗帘子,任由冷风吹进来,冷,但缓解了些许她的不安。
简若曦往里面挪了挪,瞅了涟幽一眼,起身去将窗帘子放了下来:“风冷,你别冻着了,京城里现在请大夫也挺贵的。”
“……”抠不死吧你就!涟幽前一刻还软了一点儿的心瞬间被冻住了,哽得无言以对。
涟幽不说话,简若曦瞧着她脸上也不再随便开口,不知道路上是怎么个状况,猛地颠了一下,涟幽往她这边压过来,简若曦连忙要去扶住她的肩,倒是涟幽反应快,及时撑住了身子,坐了起来,瞥了一眼简若曦伸着的双手,简若曦翻了个白眼,收回手,开口重复问:“嗳,之前你说你觉得我哪里好?”
林之落一袭薄薄的白色曳地长裙,腰上随意的系了一条黑绳,整个人素净得可以,搭上她那懒得盘起而迤逦披散的青丝,殿内炉子生得足,一路行来裹着的大氅早便解了下来,在殿下右手边第一个座位落了座,右手没Jing打采的支着头,人声嘈杂,酒水撞击杯壁的声音几不可闻,她自个儿独饮了好几杯,便有早到的大臣过来和她打招呼,她也不应,由着清夜去应付,倒是夫人什么的来得少。
林之晚瞧见她这模样,走过来取下她手中的酒壶,蹙眉:“这是怎么了?”
林之落没答她,饮尽了杯中的酒,不再续杯,细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林之晚摇了摇酒壶,问越宁:“这是第几壶了?”她瞧了好半晌了,只怕都喝了好几杯了。
“还是第一壶呢。”
也没差了,这酒壶都见底儿了,林之晚放下酒壶,在桌子上敲了敲:“林之落。”
“是二姐啊,大姐呢?”林之落抬起头,和她视线对了个正着,便马上飘开了,有气无力的问。
“大姐不是在你府上么?”林之晚撇嘴,在她旁边落了座:“你这是怎么了没Jing神?公主殿下呢?”
“唔,公主啊?”不知道是不是醉了,林之晚听她说话总觉得飘得很:“公主睡着了。”
“睡得这么早?”林之晚蹙眉,马上又舒开了:“你怎么了?”
这都问的第三遍了,林之落只好随便的答道:“没睡好。”
“没睡好你这样喝?”
“趁着热闹么……”
“哎你……”林之晚瞧她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叹了口气,也不再追问,只叮嘱道:“三十记得回家吃团圆饭,带上公主殿下,母亲这几日怪想她的。”
也不知林之落听没听进去,反正是点了头,林之晚一提裙子站起来:“我要回去了,这事儿一天天忙的,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她说完,就走了,门外那小太监见她要走,忙过去给她引路,这都是常例了,林之晚是代老夫人过来走个过场,露个面也就回去了。
她前脚刚走,林之落就勾着酒壶道:“添一壶吧。”
越宁抽了抽嘴角,不接:“驸马,这还没开席呢,等会儿再喝吧。”
林之落也没强求,勾着酒壶的手软软的搭在桌子上,她头有些晕了,脑袋枕在胳膊上眯着眼打量,真是热闹啊。
涟幽跟在简若曦屁股后头来到座位上落了座,好在简若曦一进殿便有好几位着官太太过来和她说话,简若曦专心应付去了没空理涟幽,涟幽也乐得如此,坐在康唯旁边,拣了快糕点吃着,味道确实比外面Jing致许多,也是饿坏了。
简若曦这人吧是个话唠,可她挺烦这些社交的,端着个笑脸说些端庄得体的话,累得慌。
其中一人眼角往涟幽那儿挑了一眼,问:“那就是你们家新过门的如夫人?听说是烟波阁的头牌啊。”语气里带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简若曦微笑着应:“是啊。涟幽。”她喊了一声涟幽的名字,招手叫她过来打算给她介绍介绍,她是知礼的,肯定比她应付得来吧?也总是要认识的。
涟幽看了她一眼,想着不去,却不好落她面子,便起身过去,这时正听见那人道:“长得也就那样吧,就是这身份低微了点,听说还是用的平妻的礼?”
涟幽刚好听见了,住了步,简若曦这是故意要叫她过来被人品头论足的羞辱吗?简若曦脸色也不是很好,脸上的笑都僵住了:“我说邢家夫人,别人府里的事你Cao心倒挺多的,前段时间打牌欠我的账也该清算清算吧?利滚利少说也有大几千两了。”
邢夫人收了目光,热络的笑道:“别介,我这不是随口说一嘴吗。”
涟幽强撑着笑脸过来对几人颔首,不开腔,简若曦把着她的肩道:“我府里的人哪样儿不是拔尖的?人不要那么肤浅。”
在场的几人纷纷点头,邢夫人一撇嘴不说话,倒也不敢驳她,涟幽不由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