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口,咽下了余下的话。万剑宗毕竟是由谢景离做主,很多时候他能做的只是给予他建议,而不是左右他的决策。
江子焕敛眸道,“我会去准备的。”
谢景离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远方微微失神,直到一件披风落在他的肩上。
偏头看过去,那人笑意盈盈,“我先回去了,晚上凉,别在这儿站太久。”
江子焕说完这话转身离开,谢景离突然叫住他,“师兄。”
自从成为宗主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以师兄弟相称了。
“谢谢你。很多事情若是没有你,我一定做不来。其实,这个宗主之位……”
“景离,”江子焕没有回头,却突然出言打断他,“记住自己的身份,有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他背对着谢景离,面容在黑暗中显得模糊不清。江子焕说完这话,便继续头也不回的朝幽月斋的方向走去。谢景离看着他稍显纤弱的背影,直到彻底隐没在黑暗的竹林之中。
翌日一早,沈棠醒来,谢景离果真一夜未归。看着谢景离房间紧闭的大门,沈棠心中无奈,同在竹风轩,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能躲他到什么时候?
不过,如今也顾不得这些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沈棠离开后山,未加思索,直接朝着疏影峰的方向走去。
前日比试时靳霆的异状他并未忘记,更何况发生了昨夜的事情,这更加重了他的怀疑。
落霞城绝对有问题。
上次去疏影峰好死不死撞到祁承轩,根本没能踏进汀兰榭的大门,这次潜入沈棠更是万分小心。不过此刻正是仙门会武比试战至正酣的时候,疏影峰上格外冷清。
沈棠没有多做停留,越过石桥,踏上雁渡潭的回廊,直接朝落霞城所住的汀兰榭走去。此刻大部分的弟子都去了前山观看比试,汀兰榭前也只留了两个看守弟子。不过未免惊扰守卫,沈棠并未走大门,而是绕到汀兰榭的后方。
要说这汀兰榭,他怕是比谢景离还要熟悉些,毕竟当初跟着落霞城来万剑宗做客的时候,他们住的就是这里。
汀兰榭的后方是一面围墙,沈棠左右环视没人,纵身一跃便翻进了围墙。院落中,眼前熟悉的光景让他不由得有些感怀。这个偏院,便是过去他时常居住的地方。
偏院共有三个房间,乃落霞城核心弟子所住的地方。沈棠未做停留,直接推开了其中一扇门。
靳霆的房间。
屋内干净整齐,就连床榻被褥都并未动过。虽说疏影峰上每天都有值班弟子定时打扫,但如今还未到清扫时间,这模样倒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莫非靳霆一夜未归?
沈棠环视一圈,并未找到其他疑心之物,正打算去别的房间探查一番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人声,“公子怎么现在回来了?”
说话间,已经有人踏入了庭院,沈棠靠在门侧屏息朝外看去,正是白蘅芜。
白蘅芜进了偏院,直接进了院中主室。那间屋子乃是沈棠曾经所居之所,想来是沈棠离开,祁承轩便索性让白蘅芜彻底代替了他,住进了那屋子。看样子,白蘅芜如今在落霞城的地位,竟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沈棠悄然跟了上去。白蘅芜一言不发独自回了房,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棠竟觉得他脸色格外难看,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白蘅芜关上房门,不多时,便听见屋内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响。
沈棠屏住呼吸,悄然翻身上了房梁,越过窗柩朝屋内看去。白蘅芜此刻已变得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按在桌上,手边是一个破碎的杯盏。
沈棠一怔,又凝神看去,白蘅芜的呼吸越发沉重,脖颈间逐渐浮现起一些许鲜红,如同血脉流动一般,逐渐在脖子上融汇成一幅诡谲的图案。
一朵血莲在他的脖子上缓缓盛开。
巨大怨煞之气冲撞而出,沈棠如今真气尚未恢复,被这一冲撞,气息不由得乱了半分。
“谁?”白蘅芜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一阵风吹开了房门,破尘枪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朝沈棠的方向直刺而来。
沈棠连忙捏碎一张传送符,在枪尖刺出房门前,率先消失在原地。白蘅芜收回破尘枪,脖子上的血莲已经消失不见。看着方才沈棠藏身过的房梁,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厉色。
☆、议事
本是仙门会武最为激烈之时,但在前山广场中央看台上,各家仙门掌教却纷纷缺席。而在万剑宗看台席位上,万剑宗戒律堂长老亦是代替谢景离与江子焕出席,继续主持比试。
戒律长老须眉交白,平日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此刻往主席位一坐,场下万剑宗弟子大气也不敢出。
别家弟子不知出了什么事,纷纷凑到万剑宗弟子旁询问,得到的却都是茫然的回应。他们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啊!昨天还是风度翩翩的宗主和温文尔雅的副宗主,谁料想今日竟换成了这位几乎从不出席比试的戒律长老。
说到这个戒律长老,万剑宗弟子多多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