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时候我们老爷就是那岁数,挺好的……再说他合计十八下场应乡试,后头这几年还要刻苦用功,也没Jing力去想那些。”
“十八下场???明年这科直接放过???为什么???”
“对啊,你们卫彦在国子监都是数一数二的,岁末考核不是才列了榜首?那文章我们老爷反复读了许多遍,说妙,还说他来年下场乡试稳当得很,会试也都没问题,只是看最后列一榜还是二榜,排第几名而已……怎么他竟然不准备应这一科?”
“是不是想熬状元?再读几年把握大些。”
“是这样吗?”
姜蜜摆手:“是三个方面的考量。一则我跟老爷来年还得下南边去,我不想错过他人生这重要时刻,要是来年下场,乡试之前我想给他准备点东西都赶不回来。二则他自己觉得还有很多不足,这回不过侥幸占了榜首,不值得吹嘘。三则我们老爷也觉得他那性子还要打磨,人太年轻,不够稳重。总之他们父子商量好了决定不应这科,我看也行,不过三年还等得起。”
听了这一席话,家里姑娘跟卫彦同岁或者比他略小一点的,都准备放弃了。
儿子家但凡有出息,二十来岁风华正茂,年轻得很。
姑娘家却等不起。
勋贵之家的小姐许多都是在十四五议亲,议定之后十六七行嫁娶。到二十哪怕还没当娘差不多也怀上了,等卫彦到那岁数,她们等不起。
要是说先定下那时候过门还行。你拖着等他,他到时候娶了别人怎么办?你岁数大了还能嫁个好的?
家里姑娘岁数大点的不准备等了,刚十岁出头的倒是存着念想。想想看,等三五年后卫彦金榜题名,自家女儿不也才十四五,正是娇花一般的年纪。男女之间差几岁也合适,做相公的大一点更会疼人。
从郑亲王府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不知当如何回去跟女儿说。
勋贵之家有不少儿郎在国子监读书,托他们的福,许多人家都听说过卫彦一些事,京中不乏暗地里倾慕他的小姐,现在听说他不着急议亲,不少人心里要难受了。
说不等了去相看其他人,她未必甘心。
等,要是等不到就更闹心。
但凡心里头有人,并且不是两情相悦的情况,说亲这回事就很尴尬。偏偏卫彦啥毛病没有,妹不是他撩的,他也没跟任何一家的小姐私下见面,没给任何人任何信号……他专心当孝子刻苦做学问,还没想过感情问题。
也怪卫成,卫成总说姻缘天定,说他在见到姜蜜之前想的都是先中秀才并不着急成亲。就那回碰上姜蜜,他猛地着急起来,生怕晚了错过这人。
当爹的这么教,儿子也这么学。
卫彦是真不着急,一点儿不急,你说过几年岁数大了就不好议亲,他说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就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只要你出息大,这事好办得很。
姜蜜回去之后,刚坐下歇一口气,两个儿子全过来了。
“王府怎么样?很气派吗?”
“是啊,气派得很。”
“我记得郑亲王领着闲差,并不是掌权得势之人。”
姜蜜把刚端来的热茶捧给小女儿,看看她小口喝上了,才说:“你爹也是那么说,我没所谓,只是借她家露个脸,我太久没出去活动,这两年进宫的次数都比跟别府太太走动多。”
两个儿子都是人Jing,听她说几句就懂。
亲王妃做席面,总得有人撑场子,她请到娘,娘正好得空也有那Jing神头便去了。“娘和妹妹玩得开不开心?”
“你妹妹那头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我呢……倒是听了些趣事。郑亲王妃请夫人们去是想给大家伙儿看看她娘家侄女,盼着能说门好亲,我险些喧宾夺主,我们砚台很招人喜欢,各家夫人都想把自家岁数差不多的女儿配给你。”
卫彦捂了下脸,倒不是因为这事不好意思,而是许久没从母亲口中听到ru名,乍一听见,既亲切又有一点不习惯。
上座的老太太来兴趣了,问姜蜜有好的吗?
姜蜜含笑道:“个个都好,随便都是三品以上官家嫡小姐,品貌才情没接触过说不上来,反正家世全是一等一的。”
老太太高兴了,直夸孙子有出息,自个儿身板硬就好说亲。
“那三媳妇你怎么答复的她们?”
“婚姻大事哪能仓促说定?总要仔细看一看,再说今儿是郑亲王妃的场子,我也不能把人家风头抢完,就说他婚事估摸要金榜题名之后才会真正定下,眼下功课要紧。我也说了咱们家不挑剔媳妇儿什么,第一要他看得上,毕竟成了亲就是一辈子,互相都不中意对方日子多难过呢?”姜蜜说着看了卫彦一眼,问他是不是这道理?
“娘开明,娘心疼儿子,娘说的是。”
“慢点夸,听我说完。你这才十四五我不催你,你自个儿也有个数,到二十要是还跟现在似的不开窍,那我就不会再纵着你。到那时娘安排起来,你别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