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夏是个非常乐观的女孩子,从来不知道何谓忧愁,何谓感伤,即使知道,那种无聊的情绪在她身上也逗留不下多久便会自动闪开她身上太不“营养”了。但是这年,当秋意初起,满山头的叶子逐渐变色,一簇簇的黄,一簇簇的红,鲜艳中泛著苍凉的晦涩,她似乎能稍微体会到丹奥为何每逢秋天便百般愁郁,那萧瑟的风,凄凉的情景又为何会带给他如此深刻的感伤。于是,偶尔她也会遥望着远处山头沉思,于是,她也会叹气了,于是,她也开始抽起菸来了。virgia,他的菸。抱著大狗熊,杏子盘膝坐在床上注视莎夏已经许久,后者倚在窗傍一根根菸抽个不停。她染上菸瘾了吗?“莎夏。”“”“你爱上他了吗?”如此明显的事实,倘若她都看不出来的话,实在没资格称作是莎夏的朋友。杏子并没有指明是谁,但是“好像”沉默良久、良久后,莎夏才慢条斯理地做出回答。“是吧!”也许起初她仍懵懂,但随著时日逝去,逐渐明显的痛苦,她终于能够厘清自己的感情,这份愁结,这份感伤,不是为他又是为谁?人,总是在痛苦中才能看见原先看不见的事实。杏子叹气,一副她就知道的表情。“你去找过他几次了?”“二、三十次吧!”出任务前后一定各去一次,没有任务时,每个月也会在周末时去两回。“都见不到他?将近十个月了,一次也见不到他?”“”“他不想见你吗?”“”“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也不可能回来了吧?”“”“这样你还要继续去找他吗?”“要!我一定要见到他!”不是为了质问他任何问题,而是而是她思念他,她想见他想得快疯了!又叹气,杏子放下大狗熊,下床到莎夏面前,按住她欲再点菸的手。“尼基怎么办?”装上了义肢的尼基变得软弱了,在得知莎夏另行搭档之后,毫不犹豫地对莎夏告白,希望莎夏能接受他的感情。莎夏在惊愕之余,仍断然告诉他她并不爱他,但尼基坚持要求至少给他追求她的机会。“我不爱他。”她不是那种会因为同情而勉强自己接受任何感情的女孩子。“杰森呢?”杰森比尼基积极多了,两人不过搭档三个多月而已,他就对她热烈的示爱,是那种标准热情过度又有点自大的美国男孩,自以为是情圣,女孩子见了他非得迷上他不可。“我也不爱他。”这个更滑稽了,她才刚开始熟悉与他搭档,他就突然对她说他喜欢不,他疯狂的热爱她,然后当场就要亲她,要和她做ai,简直是莫名其妙,她马上给他来个正拳、贯手,接著是膝击、脚刀,最后再来个回旋踢!去和他自己的满头星做ai吧!“那还有吉米,托山尼、王杰”类似符兹堡大学这种特别学校,除了非洲之外,在美、欧,澳、亚各洲皆有一所,每年会抽签相互交换十分之一的师生,以便做任务训练上的交流。若是一年前,莎夏必然会很渴望能抽中,但今年,她真的很高兴自己没有抽中。而杏子所说的那些家伙,全都是交换学生。“拜托,你现在到底在干嘛?作媒?”莎夏光火的大叫。“我只是在告诉你,”杏子依然很冷静。“你见不到他,他也不会回来,所以你最好早点放弃他,免得自己更痛苦。”莎夏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当然不是!“好吧!那么”杏子只好退而求其次。“我不希望见到你这么愁郁,这一点都不像你,起码尽量让自己快活一点吧!”又点了一根菸,学丹奥那样合眼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我尽量。”莎夏说。“那这星期六华兰说要去参加慕尼黑的啤酒节,她邀我们一起去,当然,是如果没有任务的话”莎夏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任务就去,这样可以了吧?”“你可别到时候临时说不去喔!”“不会。”“那波登湖的”见莎夏答应得爽快,杏子得寸进尺赶紧再盗一垒。“去,去,去,统统都去,行了吧!”是的,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在见到他之前,她一定得找些事来做,否则她肯定会疯掉!包括那年秋天在内,丹奥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沮丧过。天越冷,绵绵细雨不停的下,他的心情就越低落,凝望着雾蒙蒙的街道,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心情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肯定会再一次动手毁了自己!她明明说要来看他的,为甚么一次都没有来?是太忙?或者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为甚么她不来?为甚么?“大哥,吃饭了。”“我吃不”“爹地说就算大哥吃不下,也要来陪我们吃。”没良心的爸爸!一家人终于在餐桌旁坐定,当然,每个人都注意到丹奥萧索落寞的神情,也彼此交换著心照不宣的眼神。“小晨,多少吃一点吧!”桑念竹温柔地劝他。“你爸爸做的菜哟!”端著饭碗,丹奥勉强咬了一口桑念竹夹给他的滑蛋牛rou,随即又放下碗,再也忍耐不下去了。“这十个月来,都没有人来找过我吗?”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应该是没有,但,为甚么他会觉得有一股很诡异的气氛呢?他狐疑地抬眸,愕然见到所有人都一脸憋不住的表情。“终于问了。”于培勋笑道。“卓莎夏,八次。”于家大妹说。“卓莎夏,四次。”于家二妹说。“卓莎夏,六次。”于家小弟说,“卓莎夏小姐,九次。”管家也嗫嚅著插进来一嘴。“对不起,小晨,不过”桑念竹歉然道。“你爸爸说的对,你太被动了,不这样逼一逼你,你永远不会了解感情这种事有时候是需要一点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