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他一下子便心软了，不自觉强硬的语气，又软得一塌糊涂。
萧祁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萧祁姿态放得很低，卑微地乞求他留下来。
“强迫我，是为我好？”
沈思墨气极反笑，又哭又笑的表情，在他脸上十分扭曲。
萧祁眼皮微垂，喉咙紧涩，说不出话来，缓缓收回颤抖的手。
如今，他拿得出手的，只有勿忘渊弟子的身份。
他不死心，低低地开口道，“墨墨，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他自言自语道，“是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君，怎么会在乎一介凡人的生死。”
通道不稳，空间内传来剧烈波动，面临崩溃。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抬起一双泪眼，死死盯着萧祁，字字如诛，质问他。
“爹爹和娘亲都没了，我一个人苟活于世，有什么意思？”
“那后来呢？为什么要囚禁我？”
“你怎么会懂？”
“天后？”闻言，沈思墨抬起头打量他。
他伸手在虚空一抓，毛绒绒的白虎出现在他手上，被他丢进
“求你留下来。”
“你根本不爱我……”
萧祁急急说道，“不是的，墨墨，你是我生生世世的挚爱。”
沈思墨扶着墙，走路慢吞吞的，步履维艰，踉跄着挪进了通道。
而萧祁身为天君，不可能置天界于不顾。
“墨墨！”
“我已经布下了局，马上便能为你报仇了。”
萧祁抓着机会，急忙解释道。
沈思墨忍着羞耻，扯过衣裳，披在身上，又胡乱地擦了擦腿间的泥泞。
“不管是凡人萧祁，还是天君萧祁，都只爱你一个人，也只会爱你。”
萧祁急切地道，“你还有我。”
“可你不能不相信我对你的爱。”
“满门被屠，看着爹爹和娘亲死在我面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唔！”
萧祁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却望进一双委屈的水眸。
沈思墨却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点留恋。
“我不想听！”
“你可以恨我，怨我，是我的错，我无可辩驳。”
不知是不是那些留在肚子里的东西在作祟，他真觉得一阵反胃。
他手脚并用，剧烈地挣扎，胡乱地踢打在萧祁身上。
他一直觉得，他们之间只是有没有解开的误会，不是不爱了。
可沈思墨却跑了。
萧祁拳头紧了紧，一咬牙，抬手便要关闭空间通道，阻止他离开。
误会解除，沈思墨便会回心转意，原谅他。
沈思墨回头看了一眼，一字一句，冷冷道。
祭出了岩廷给他的传送符，撕出一条一人宽的空间通道。
大颗大颗的泪落在他的手上，烫得他浑身都疼。
沈思墨字字犀利地质问他。
一身高贵无比的白色礼服，银色的精致发冠，赫然是地位的象征。
“我的痛苦，我的一生，不过是你的一场飞升的一场劫。”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用手捂住了耳朵，哭着说道，“借口，都是借口。”
“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对你置之不理。”
“为我好？”
他低声喃喃道，悲痛欲绝，眼泪都要流干了。
当时的他也只有一个凡人，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大神力。
“萧祁，你若是想挑起勿忘渊和仙界的对立，那便动手吧。”
可沈思墨却不能理解他。
如他所料，萧祁纠结，拉扯，最后放下了手。
“墨墨，别走，别离开我。”
“几次三番，阻止我去报仇，是为我好？”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帮我报仇？”
收到消息，沈家已经出事了。”
沈思墨声音很轻地说道，“萧祁，你让我觉得恶心。”
萧祁面色阴沉地看着他走进去，眉头皱得死紧。
萧祁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他不难过，干巴巴道，“墨墨，你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萧祁艰涩道，“当时的萧家，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切都需要长远谋划。
他已经被灭门之仇蒙蔽了理智和内心，趋于疯狂，在崩溃的边缘。
“只要你愿意，你便是我唯一的天后。”
“你根本不懂。”
他艰难地站起身，双腿打颤，虚弱地靠着墙，抬起沉重的双手结印。
他捂着嘴，一阵干呕，恨不得将胆汁都吐出来。
沈思墨突兀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