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趴在地上哀嚎，边捶地边哭嚎。
戚琉璃很漂亮，漂亮的人为什么要去碰丑东西？
“滚呐！滚远点！”
“你是哪里来的怪物，滚呐！从这个傻子身上滚下去！”
许挽挽越走越近，张翠花吓得不敢动弹。
戚琉璃：“……”
“还有，我让你给我拿钱，你怎么还不动？要死啊你！”
戚琉璃身体颤抖，咬唇盯着张翠花。
小小的身子，拎着一个比她大两倍的老太太，突兀又滑稽。
张翠花身体呈抛物线，飞了出去，落到小院的菜地旁，吱哇乱叫。
戚琉璃捂住许挽挽的耳朵，不希望闺女听了不高兴。
戚琉璃被捏紧的心脏仿佛慢慢涨开，有了喘息的空间。
许挽挽收回脚，黑眸幽深，“满足你。”
于是，许家村发生了有意思的一幕。
如果张翠花敢动手，她不介意做大逆不道的儿媳妇——
为了女儿。
“戚琉璃！你个该死的小娼妇！还不把你闺女拉走！”
张翠花丢了魂儿似的吱哇乱叫，眼见许挽挽要走到她跟前，她一口唾沫啐过去。
说完，许挽挽就转身。
只见——
于是，村民们闻声敞开大门。
“挽挽！快把你奶奶放下！”
戚琉璃摇了摇头，“你还小。”
等等！
许挽挽舒了口气，绷着小脸拦住戚琉璃，一把扯下张翠花，拎在手里。
“你们家丫头原来是个傻子，你看她哪里像傻子！她分明就像个怪物！你们赶紧把她扔掉！否则别怪我不认你们！”
她闺女好像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你个小贱蹄子！我要让老二跟你离婚！”
“你、你滚远点！”
张翠花气急攻心，翻了个白眼，再一次晕死过去。
“来人呐！街坊邻居们都瞅瞅！城里知青瞧不起婆婆啊！打人啊！”
戚琉璃嘴唇嚅动，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快跑到大门口时，许挽挽冲戚琉璃点头，口气霸道，“你不许再碰丑东西，会变丑。”
许挽挽仰起头，黑眸懵懂迷茫，“你为什么不反抗？你在害怕什么？”
她扯唇，“你好丑。”
“娘，您太过分了，挽挽才醒过来没多久……”
刻薄讨厌的人，是会遭遇厄运的。
戚琉璃发出尖锐爆鸣声，“挽挽！你给我回来！”
张翠花被许挽挽盯得发毛，她忌惮许挽挽‘死而复生’，马上变了话风。
贝，真是猪油蒙了心！”
许挽挽很不理解。
许挽挽眼睛刺得慌，她不喜欢，她很厌恶，这种感觉令她呼吸加重。
眼前的小老太太就是灵堂被吓晕的老太婆，许家的长辈，张翠花。
“妈妈知道挽挽不喜欢，妈妈把丑东西扔远点。”
村民们听到声音，纷纷好奇，向来温柔的许家二媳妇怎么突然暴躁起来？
许挽挽黑眸子凝视着张翠花，站住了脚步，看着张翠花打哆嗦的小身板。
“挽挽，妈妈先把奶奶送回家，一会儿妈妈带你去城里买衣服，好不好？”
“娘，挽挽不是怪物，您别这样说，她……”
一九八七年农历七月十六日，上午。
许挽挽黝黑的眸子凝望着张翠花，微弱的黑线在张翠花身后盘旋。
戚琉璃朝着张翠花走过去，弯腰把张翠花扶起来，放到背上。
许挽挽抿唇，她讨厌这句话，因为只有很大很大，古董碗才会很贵很贵，她希望成为很贵很贵的碗碗。
她缓缓扯出一抹笑意。
“你闭嘴！你竟然敢顶撞我，你们城里来的知青就是厉害啊，婆婆也看不到眼里去，你是不是还想打我啊？你打我啊——啊——”
“她一个赔钱货死丫头片子，醒过来干什么？也就你拿着当个宝！一个傻子而已，嫁了人也不值二百块钱！”
假装昏死的张翠花：她就知道这个二儿媳妇不是个好东西！
张翠花贴脸开大，指着戚琉璃和许挽挽骂个不停。
戚琉璃气得眼红，她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竟然被婆婆这么侮辱。
许挽挽眉头不自觉加重，“妈妈，你为什么要背这个丑东西？”
戚琉璃缓了缓神，她想不到，一向嚣张跋扈的恶婆婆，竟然被一句‘你好丑’吓晕了。
“丑东西要丢垃圾场，我认路。”
“你再过来我就泼黑狗血！”
许挽挽朝张翠花走过去，戚琉璃拉不动，索性跟在了许挽挽身后。
戚琉璃默了默，她瞅着闺女懵懂干净的眼神，望了望背上昏迷的张翠花，笑着解释。
“呸！”
垃圾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