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晏兮抬头去看赫哲。
因为逆光的缘故,晏兮看不清赫哲的表情,但却感觉到他的气息有几分颓唐。
接过赫哲递来的水,晏兮往床内挪了挪,示意他坐下:“行程紧吗?要不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赫哲没有坐,而是弯腰把晏兮r0u乱的被子平整好。yan光随着他的动作在脸上蔓延,晏兮蓦然发现了赫哲眼睛里红红的血丝和眼下那一抹浓重的青黑。
“你怎么了?”晏兮抓过赫哲的手,想给他把脉,却被他一把按住。
赫哲道:“没休息而已,你别劳神了,先喝口水。”
晏兮两口喝g,把杯子往床上一撴,依旧执拗地探向他的手腕。
赫哲向后退了半步,晏兮便紧跟着向前探出半截身子。赫哲无奈,只得坐下来,任由他动作。
“脉细弦涩、肝血不足、水亏火旺——你这是熬了几晚?!”晏兮脸上略有愠se:“蛊毒刚解没多久,修养是最重要的,你这么乱来会耗得元神亏空的。年纪轻轻就过度虚耗,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看你脉象,三天没有休息了?你——”
晏兮突然闭了嘴。
三天?
那——晏兮转过头去,望向窗外。
外面的光线更暗了,橙红se的夕yan刺进屋子里,染得房间一片血红。
原来,已经过了三天了啊……
赫哲见他反应过来,便伸手拍拍他的脑袋,顺便把他晾在外面的胳膊塞回被子里。
“我睡了三天?”晏兮看着赫哲沉郁的脸se,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半晌后他才轻叹一声,说:“对不起,是我耽误了行程。”
“没有”赫哲摇头:“该道歉的是我。”
“不,我早该提醒你的。”晏兮自嘲道:“我就是个麻烦。”
“这样——”晏兮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来。
那玉温润晶莹,上面随型雕了只沁红的燕子,功法圆润可ai。还有小篆落款,上书一“晏”字。
“我会给你留一封信,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把信和玉佩一起送到乌蛮信使那里,药王谷自然不会找你麻烦。”
赫哲看着晏兮,却并没有接那块玉佩,他问道:“什么意思?”
“我若有不测,药王谷定会找你麻烦。”晏兮说:“拿着这个,若日后再有什么情况,至少不会给你们引来什么无妄之灾。”
赫哲木着脸把玉佩推了回去:“你自己留着。”
“拿着便是。”晏兮笑道:“以防万一而已,再说这si物,放哪里不是放。”
赫哲就算不是中原人,也知道这“si物”和“信物”的差别在哪。他不再搭理这茬,而是拿过已经空了杯子,往桌边走去,问道:“还喝吗?”
“我不喝水。”晏兮扯着赫哲的衣带,被他的力道带了起来,半跪在床上:“你拿着,算我押给你的,等我帮你拿到镇南木你再还给我。”
“哎呀,莫要推老朽的腰了,我都来几趟了,认得路。”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而响亮的声音。
晏兮有些紧张地直起腰,透过牙hse的粗油纸,他隐约看见楼下有两个混沌的人影拉拉扯扯地穿过天井。
是这家的主人回来了吗?
木质楼梯一阵吱呀作响,而后是“嘭”的一声,门被穆沙佩佩一pgu撞开。
他手里扯着片粗葛布的袖子,毛毛躁躁地把一位背着药篓的白须老翁拽了进来:“您快帮着给看看人是不是好了,我听说中原人会回光返照,好不容易醒了,可别再过去!”
赫哲脸se一黑,晏兮看着乱成一团的屋子只能灿灿地笑。
白须老翁应是打算去山上采药的,手里拎着的,是晏兮再熟悉不过的小药锄。他一进门就是一gu子晒草药时染上的药腥味,想来是个郎中罢。
晏兮看了一眼在门口吵吵嚷嚷的两个人,转过头去低声问赫哲:“你找人来看过我?”
“躺回去。”赫哲一边把人往被子里塞一边回答道:“你高烧不醒,我只能找郎中。”
晏兮咬了咬嘴唇,错开赫哲望过来的视线,他抬头对刚进门的白须老翁说:“阿公,我醒了就没事了,劳烦您白跑一趟。”
“什么白跑不白跑。”老人卸了药篓,大咧咧地说:“我再给你看看罢,省的这两位小哥一天一趟,怪烦的。”
晏兮微微一笑,道:“骨蒸劳热,脉数为虚,弱而涩小。还望阿公给几钱桂枝胡柴,以解内寒。”
“你竟b我清楚!”老人赞了一句,便笑呵呵地趴到竹桌上写了一单药方,正待要走时却又道:“还有一事,老头子得给你提点一句。我给你把脉时,又觉你尺肤缓而脉象涩,仿佛有y寒之气盛于t内。我想或许是因为t热内寒而引发的,但是又不像。我一山野郎中,这脉看不透彻,小孩儿你既然懂这个,自己就一定要多加注意些啊。”
晏兮听后,笑着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