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桑今日难得清闲,不用去操心国家大事,正好最近天气好,他便叫人搬了把躺椅到院子里,又去寻了本书,边晒太阳边看书了。
所以江初雨见宋叔是这般反应,还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再开口时心中惴惴,“有些事我需要找王爷说。”
柳寒桑听笑了。
影十三瞥了江初雨一眼,没出声,沉默地带着他往里走。
“初雨进了王府便是王府的人,一切但听王爷吩咐。”
这种感觉在柳寒桑再一次去江府,看到他对江夫人的态度而达到了顶点,自从柳寒桑再也没去过江府,在他爹病逝后,更是断了跟江府的往来。
柳寒桑正准备说这种事不用找他,就听江初雨拒绝了,“不是。”
江初雨走上前行礼,“王爷。”
江初雨以为宋叔会说好,结果宋叔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你跟我来。”
从十五岁随军出征,这些年柳寒桑不是在行军路上,就是战场上与敌厮杀,后面好不容易铲除边疆危害,又临危受命成了摄政王,自此弃武从文,替小皇帝守着这江山,独处时间是越来越少。
“是的。”江初雨从袖子里拿出江平生写给他的信,弯腰双手递给柳寒桑。
江初雨没敲门,乖乖站着,一站就是一刻钟,等院子门被打开时,他腿已经失去知觉,稍一移动就跟被无数针扎似的。
宋叔将江初雨带来后就走了,说让他在这儿等着,王爷若是要见他,自有人来开门。
江初雨视线和柳寒桑在空中交汇。
那时柳寒桑还小,跟着他爹参加过江平生举办的宴会。他其实办的很不错,照顾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喜好,也全程陪着,来参加的人都很满意,挑剔如他爹,回家后也夸了江平生一句。
但江初雨表情没变,冲给他开门的人笑了笑,“还请您帮我带路。”
但柳寒桑就是喜欢不上江平生,总觉得这人披了张皮,叫人觉得不适。
宋叔是老王爷的人,看着柳寒桑长大,在他离家建府后跟着过来了,在王府的地位非可一般,后院明里暗里找他的人不少。
江初雨也不卖关子,见到宋叔便开门见山道,“宋叔,王爷在府上吗?”
到王府的第三天,江初雨收到江平生托人递来的信,说想他了,让他回府聚聚。
整个摄政王王府就是一个等级分明,纪律,森严的大宅子,江初雨来了几天,无论是各个院里伺候人的小厮婢女,还是府上不停巡逻的侍卫,都极度有序,就跟话本里被妖怪下了降头的人一般,不私言不妄议,和江家的懒散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初雨置之不理,没想要回去,却托雪梅找上王府管家宋叔。
江初雨说完那句话后就低下了头,他只听到柳寒桑笑了
那其实是一件很小的事,可因为有对比,落在柳寒桑眼里就有了别的意思,而后面发生的事证明了他的想法:江平生确实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柳寒桑声音淡淡,“听宋叔说你找我有事?”
宋叔没急着回话,而是定定地盯着江初雨看,眼睛上下转动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是在审视他说的话的真假。
但宋叔忠心柳寒桑,对来打听消息的夫人,一概做不知。
影十三将人带到便退了下去,因而现在院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江初雨还记得那个不小心冲撞柳寒桑的人的惨状,这会儿看到柳寒桑他还是会打哆嗦,并下意识想逃。
柳寒桑倒没再躺着了,拿着书站在树下,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才回头。
江初雨抬眸看柳寒桑,话说的很直,“江平生把我送给王爷,我想肯定不是让我讨好你那么简单,今天叫我回去必定是想问别的事。”
准备盥洗睡了。
江平生在京城一直是个传奇人物。
江初雨不认识这人,不过秉持着不得罪人的原则,态度谦卑一点没坏事。
不过江初雨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想得罪柳寒桑而遭报复,更不乐意回到江府,既然如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
宋叔以为江初雨也是想从他这儿探听消息,脸色便冷了下来,声音也冷冰冰的,“什么事?”
看完江平生写的信,江初雨都气笑了,他不知道江平生到底哪来的脸,在做完这种事后还好意思说想他?
早年殿试被皇帝钦点探花,一举扬名,官场情场双得意,很长一段日子里他都是大家羡慕的对象。
江初雨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此时只觉得宋叔的视线像刀,一下下剜在他身上,叫他难受。
“宋叔,”江初雨受不了这种看犯人的打量,没忍住再开口,“若是王爷不便,您替我传话也行。”
影十三报告宋叔领着江初雨过来时,柳寒桑是有些不耐烦的,觉得被打扰了。他想了下江初雨是谁,又晾了他一刻钟,才让十三去开门。
柳寒桑眉头微皱,拿起粗略看了看,“你要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