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都。。。”
“玉堂。。。玉堂。。。”展昭听到那壹连串的忙音,不甘心地又叫了两声那个人的名字,“都都都。。。”回应他的还是不带丝毫温度的忙音,展昭不觉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累!!!
这壹刻,所有的思念,苦闷,内疚,统统都化成了足以让人力竭心痛的利箭,让他疲惫不堪,伤的他举步维艰。
他站在原地,又看了看手里沾满了泥点,已经被磕碰的破破烂烂的手机,忽然蹲在了地上,他把头埋在自己的两腿间,壹只手撑住地面,壹只手捂着自己的肋下,好像壹尊沈默的雕像,壹动不动,给异常闷热难当的夜晚增加了壹抹落寞。
“哢啦”
壹道湛青se的闪电伴着响彻夜空的万钧雷霆在万里之外闪耀,仿佛要将那黑se的夜幕撕裂。
这时,壹只满是伤痕淤青的手轻轻地拍在了展昭的肩膀上,
“怎麽了,你?”
展昭擡起头,布满血se的眼睛迷朦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见穿着雨衣的李元昊拧着眉,脸带关切地看着他,随後手里递过来另壹件雨衣,
“电话打通了?跟家里人说话了?”
展昭默默地站起来,接过雨衣,顺速穿好,并没有回答李元昊的问题,只是平静地问,
“立刻出发吗?”
李元昊借着雷电微弱的光亮,仔细地观察面前这个显得极为疲惫,却强撑jg神的男人,还是那样清秀温和,却没有了最初相见时文弱的感觉。半饷,他才点点头,
“十分钟後出发,最後壹个村子了。”
展昭立正站好,
“明白。王朝会留在这里,协助当地治安组的工作,我和飞豹团壹起出发。”
李元昊看着那站得笔直的身t,忽然有些不舒服,他不自然地咳嗽了壹下,又说,
“我知道,马汉受伤这件事你很自责,心里。。。不好受,但是现在,不是伤心自责的时候,和平年代,灾区如战场,牺牲负伤在所难免,不是某个人的责任。你心里负担这麽重,怎麽能带好部队,後面还有不知道什麽样的危险等着我们呢,你这样,只会让战士们心里更加浮躁不安,会影响整个就在工作的。”
李元昊说到这里,咬了咬牙,压下了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心疼,继续说,
“展昭,我们是军人,只有服从命令听指挥,没有後悔,也不能软弱。”
展昭的脸seb刚才还要难看,透着壹种不健康的青白se,瘦了壹圈的脸让五官更加立t,浓重的黑眼圈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他张了张有些g裂的嘴唇,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李元昊突然有种想拥抱壹下他的冲动,他使劲克制着自己的这个想法,把随身携带的军用水壶递给展昭,
“喝壹口吧,你这两天太累了。壹会儿还要急行军至少40公里,我怕你还没到地方,自己就得倒下了。”
展昭接过水壶,二话没说仰头喝了几口,仿佛真的得到了滋润,jg神都好了很多,再次立正敬礼,
“多谢,李sir。”
李元昊看着他标准的军姿和这声低沈的“多谢,李sir”,不知道为什麽心里不太高兴,他觉得展昭仍然把自己放在他的圈子之外,不要说像兄弟壹样,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们顶多是上下级的关系,只能说些冠冕堂皇或者传达命令的话。想着这三天来他们壹起度过的艰险时刻,李元昊觉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算了,就这样吧!何必强人所难,又给自己找烦恼呢?!
李元昊觉得自己真不男人,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婆妈这些东西,他立刻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五分钟後集合。”
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孤零零的展昭,放下了敬礼的手,本来笔直的後背,壹下子垮下来。他深x1了壹口气,闭了闭眼睛,终於将刚刚不可遏制的坏情绪压制下去,他不得不承认,李元昊对他的批评是客观而壹针见血的。他0了壹下自己的手机,好像那里还存留着白玉堂的气息和温度,让他ai不释手。玉堂,展昭在心里念了壹下这个名字,玉堂,他又念了壹遍,想从那名字中汲取更多的力量。
展昭的嘴角轻轻上扬,形成了壹个苦笑,摇摇头,他对现在的自己多少有些失望,刚才听到了白玉堂的声音,听出了那声音里带着的焦虑担忧,居然让他难过不已,几乎让他颇以为傲的自制力溃不成军。
绝对不能这样,展昭心里想着,好男儿流血流汗但不能流泪,怎麽能像nv人壹样,动不动就委屈。他使劲捏紧了拳头,以至关节处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响声,他把警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借着微弱的光,迅速往飞豹团营地走去。
“啪塔啪塔”
豆大的雨点开始从天而落,打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轰隆轰隆的雷鸣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在离临时帐篷不远的地方,展昭看到前方人影绰绰,战士们好像在做着出发前最後的准备,他心里暗叫壹声“惭愧”,不觉想加快脚步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