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
从未有过的念头,从未消失的念头——那红色的一半,多么令他恐惧,多么让人憎恨啊,好像诅咒一样和雪白的一半交缠在一起。
尖叫和哭泣的声音,覆盖了医院的病房里盘踞的黑暗。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病服,雪白的地板。这强大的禁锢,以一扇日升月落的窗户作为人世间的链接。但梦里,凉也常常听见焦冻稚嫩而嘶哑的哭声,大声喊着妈妈,水蒸腾的热气里,他无法呼吸的听着那哭声不肯离开,覆盖在梦里。
脚步声在走近。
脚步声停在门外,当凉也回过头去的时候,看到的却不是任何一个人。
而是一束孤零零的花。
唯有花在听他痛苦而神经质的揪紧了被子,喃喃的说着“我恨你”,狂乱的眼神不会太久,又会陷入茫然之中。
花悄悄垂下了头,月亮又照亮了外面的世界,细细的雪花飘飞起来,很快吹得到处都是。
凉也着迷的看着窗外,伸出手,一点泪渍在掌心里,慢慢凝结成一朵雪。
雪花落在掌心,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