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锁骨,小腹,流连在他无意识的躲避和羞怯,呻吟慢慢攀上窗帘,他感到自己热极了,像被你长长的黑发困居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座蒸腾的囚牢。
你们咫尺之间呼吸对方的无措,而你支配他每一点虚弱又期待的喘息,扼杀在这微小的距离里,在你用指尖勾出他无处安放的失态和媚叫时将你的气息送进他的唇间,这多像你们初遇时竹林里那场急促的骤雨,湿润了他干裂的唇又冷得刺骨,他心想,慢慢地将手指绕上你的肩膀,回了一个潦草连绵的吻。
路、辰:简短的两个字,音节也短,特意念得慢一些,长一些,路、辰,两个字组成的短语一样,优雅地落在牙床,咀嚼了一会品出无措的思乡情绪,路辰呀……
他软软地应了一声,还在啜泣,仰躺在床上用手挡住刺出来的阳光,金黄色就被隔绝在他青色的衣袖上了,上面染着水做的深色,像云漂浮在湖面上那样,他的眼睛也像一片碧绿的湖泊,还有麋鹿在岸边奔跑,清澈见底却碰不到底,芦苇哗啦啦又开始翻涌了,他也慢慢停止哭泣了,嘴里属于你的名字依旧眷恋,他垂下眼叫你主人。
不对哦,路辰,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等待我的一条只会摇尾巴的狗,你是一条注定害死人的蛇。你摸摸他红肿的半边脸颊,指印叠着指印像红花开在了他的鬓边,口腔被自己的尖牙咬破了吧?满腔的血水不敢吐只敢往下咽,咽到小蛇几天来只吃了点野草的胃里,翻滚着。
你语气轻飘飘地叫他抬头,路辰,他怕得眼睫唇瓣都在发抖,还是乖乖坐着等着什么,蹭蹭你的手腕,又舔舔自己口腔内溢血的伤,你一耳光过来头偏了一些,僵直了一会又乖乖凑回来,他穿的一身青色袍子是你以前的校服,他穿起来很好看,染了尘也显得身段清瘦不沾烟火,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是人。
你看着他流血的额头,红色覆盖了他一边漂亮又清亮的绿眸,多么可怜,你又想到来这里之前家里养的那条在混乱中被人们踩死的小狗,血肉模糊的一小团待在你怀里慢慢咽气,你不断拍它背哄着它,哄着它,好像这样它就不会死,可以陪着你一起来到这个困住你的乡村里,真矛盾,你刚说他不是你的狗,又觉得他像你的狗。
你掐起他还暗自咽下痛呼的喉咙,把他拉起来望向你,他的眼皮浮肿着,那眼眸的小缝又让你想起你第一次遇见他时那条蜿蜒不断奔流的小溪,他的生命由此孕育,是新生,而不是你如今的腐烂和荒谬浪潮下的绝望。
路辰,把嘴打开。他刚刚还翻涌过酸水和你名字的嘴就乖顺打开了,粉红的舌根被你压在指腹下,微妙地颤抖,他在生理性干呕,牙关总在试图合上让涎水不至于流到你袖子上,下颚卸下了,他彻底疼得像被搅进漆黑的漩涡,感官里到处湿漉漉的,你的手指也湿漉漉的,水声碰撞在耳膜让他以为溺水了。
铁锈味是野蛮的,长满了此时他荒芜的味觉,像那些牛群吃的饲料,像有玻璃碎裂在他喉咙了,他吐不出来,铁做的刑具夹紧他那颗染血又小巧的牙,一点点从粉色的牙龈里拔出,拔出梅花一样红的血迹,滴落在他手上。
疼……他后知后觉地含糊说着,你不知道他锋利的贝齿有没有连接毒腺,你没有学习过这方面东西,此时再厉害的生来狩猎的牙也只是屈辱地躺在你手心,像是原始博弈里常得到的拿来驱邪恐吓敌人的战利品,你仔细想了想,和现在的行为也没差。
他眼皮垂下盖住混乱的绿意,你用一个小钻头钻出一个边缘粗糙的洞,串上链子,戴在他微微垂下的脖颈上,他的牙像钟摆一样敲击他的胸膛。
你想在上面刻些什么,却想不到,想了半天也只是刻上了你的名字,一厢情愿地想着也许等他活着离开这里,人们就可以从这个牙齿上看见一个绝望的灵魂最后的救赎。
混乱中他又想到你们的第一次,你打算走到悬崖边一跃而下,而他正处在不讲理的发情热里,没有人类的欲盖弥彰,只是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欲望,用暗中蜿蜒的尾圈住你的腰阻止你迈向死亡的脚步,他永远记得你那时如同一坛骨灰那种昏沉的眸色,山间的风呼啸而来,还带来了数不清的烟尘,和耳边幻觉的河边风吹过芦苇时会发出的窸窣声。
幽暗的山洞他绿色的眼眸显得更加明亮,真切,就像火车隧道的尽头,他垂下头颅蹭了蹭你的手,与其说是温顺不如说是含蓄的威胁,残忍的,纯粹的,属于野兽的天真。
你压住了他,纠缠他的唇舌,撕咬他发热滚烫的锁骨,心想,而这是人类的贪心和欲望。纯粹的欲望在杂乱刺挠的草地上绽放,杂草割得他手臂满是裂缝一样细小艳红的伤痕,他的尾巴会颤抖着圈住你,白暂的背脊会因为在粗糙的地上摩擦而流血,流到你们野蛮的淋满液体的交媾处。
鳞片下藏着的生殖腔分泌了晶莹的液体不断收缩着,包裹了生殖器的腔口只是一条很小的细缝,顺着扒开鳞片露出溢出的黏液慢慢顶进去,体温的巨大差异像某种让他浑身颤抖的极刑,因为根本不是拿来性交的地方所以只是一个很薄很浅的肉腔,一顶进去就碰撞到他敏感的生殖器,膀胱撕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