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彧卿在离主屋不远的地方为花千骨加盖了一间静室,占地不大。里面放着一些她以前在长留的东西---断念剑、g0ng铃、从霓漫天那儿拿回来的绢布和装满师父画稿的木盒。花千骨会在这儿待上一些时间,起初是每日一个时辰还嫌不够,後来她渐渐少来了。起初她总是在这儿看画稿想师父,哭的鼻子红通通的,後来她也只是来00断念剑和g0ng铃,连装师父画稿的木盒都不再开启了。起初东方彧卿会来静室寻她,见她哭红鼻子,就拿起手绢为她擤鼻子,边擦边说:“你看你,人家哭是泪千行,你呢?只会流鼻涕,没有半滴泪,但是我看了还是会舍不得的。你就这麽舍得我难过啊?”花千骨知道他心疼她。
糖宝曾经不解地问东方彧卿:”爹爹,你不是应该让娘亲忘掉尊上吗?为什麽还要特别盖一间小屋,让她可以独自待在那儿,不被打扰地想念着尊上呢?”
东方彧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糖宝,只有骨头自己才能决定何时要放下尊上。我不愿催她也不想b她,骨头和尊上在一起师徒六载,惺惺相惜,以命相许,这等真挚珍贵的感情像美玉一般罕有,一时之间要放下,岂是易事。”他又叹了一口气,他是多麽希望骨头能ai上他,但残酷的事实是---不是每个对他人好的人,都会被对方ai上;希望与事实是有差距的,就连有月牙笑的东方彧卿也只能无奈地接受。好好珍惜我啊,骨头!我时日不多了。
花千骨望着他可怜巴巴又热切期盼的眼神,轻轻地点点头,东方彧卿和糖宝高声欢呼“yeah!"於是东方彧卿为他的一家子开始安排紧凑又充满活力的每一天,院子里养了土鹅、锦j、庐花j、绿头鸭和鸳鸯。西边挖了个水池,给土鹅鸭和鸳鸯游水用的。他用木条钉了j笼和栅栏,花千骨切菜做饲料,j鸭下蛋时一家子兴奋地期盼着新生命的诞生。可怜的糖宝不时要启动发电发光的触角,吓走误食它的j鸭;花千骨为它做了一件帅气的斗篷,更让j鸭们看到它就纷纷走避。
然而静室也有不平静的时候,花千骨生辰那日,断念剑剑身颤动,嗡嗡作响。花千骨知道他来,犹豫是否要出屋相见;倒是东方彧卿气喘吁吁地从主屋跑了出来,白子画隐形於树下,东方彧卿找不着白子画,急切地对空大喊:“喂!别再来搅动这一池春水了。你凭什麽认为你可以肆意在我们家进进出出?你就是这麽自以为是。长留上仙,我们有不被打扰的权利,请尊重。你以为骨头还会再见你吗?”说完赶紧到静室拿手绢为花千骨擤鼻涕,这次擤sh了两条特大号手绢。另一次是花千骨当年拜师的日子。这次东方彧卿也没逮着白子画,只能隔空对他撂下狠话:“喂!你再来,我就去告诉摩严罗!”花千骨倒是平静,何苦再来寻,与君别离,相去千里,各在天一涯。我是痴儿nv,柔情似水,原本盼与君相知相惜,奈何。思君令人老,只影向谁去,坚心与君绝!
花千骨喜欢如今的生活,宁静而适意;没有小时候被村人视为妖物,饱受歧视和欺负的恐惧委屈,不似长留斩妖除魔的惊险卖命,不同於在师父身边时的小心翼翼,情思纷扰,乱心不平。身边的
花千骨ai花,在家的院子里,东方彧卿为她种了一畦畦的花田,有香气迷人的,yan丽可人的各式花花草草。他为她钉了一个能遮风避雨的亭子,亭子旁是个小池子,种着荷花和莲。他想她可以在这儿看花、弹琴、听雨、练字。骨头,在我大限之前,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舒适的家,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地走。
当晚花千骨要东方彧卿升了柴火,她拿出g0ng铃和装满师父画稿的木盒要丢进火里,东方彧卿愣住,及时抢出五彩灵透的g0ng铃,他说:”这只g0ng铃记载着你生命中坚持不断的学习,努力和成就的光彩,我不愿你抹煞它的价值”他是懂她的,花千骨感动莫名。
两年前村里发生地震,留下十几个幸存的孤儿,由地方的养济院抚养,朝廷鼓励村民扶养孤幼:养一孤者,一子无征;养二孤者,二子无征;养三孤者,尽家无征。然而这些孤贫小儿的教育问题却一直悬宕。花千骨和东方彧卿在村里觅了一块地,盖了一间学堂,教育灾後的孤儿及一般贫家子弟,花千骨教孩子们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及《千家诗》。但她可不要孩子们si读书,她格外重视习、熏、悟、化之养正教育和琴棋书画、自然、地理、手工、农耕等实用技能。花千骨除延聘各方才俊外,自己也教孩子们弹奏古琴,她认为高洁飘逸的古琴乐,可以让孩子静心,陶冶x情,发挥启智感化之效。东方彧卿在孩子的书画教育上下功夫,两人携手合作,相辅相成,这间学堂让花千骨和东方彧卿成了逐梦的同路人和知音,这是他们过去从未有过的经验。此刻生命中有他们想做而且深具意义价值的目标---孩子的将来,令他们感到快乐满足。糖宝在课室里也跟着孩子们摇头晃脑的朗读着诗文。当孩子们表现优异时,便能把糖宝放在手心上或课桌上,和它玩耍说话。
还是要和我跟糖宝过日子呢,好不好?"他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说。一个时辰想他就好…不要再多了;再多,我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