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知就是这会儿出现的。
他的小跑车唰然一下掠过我身边,又在前面的马路上“吱”掉了个s弯的头,又唰然拐回我旁边,车窗倏然降下来,他探出一双很愉快的眼睛:“小孩儿,你在路边上哭什么呢?”
那双兴致b0b0的碧绿se眼睛,把我吓得哭都忘记哭了,张着嘴巴蠢呆呆的看着他。
无证驾驶的顾北知兴冲冲朝我招手:“你去哪啊,哥哥带你,快上车,不然等会儿交警就来了!”
反应过来的我惨叫了一声,以为自己碰到了人贩子,也不敢再看他那张俊逸非凡、眉目英挺的脸了,连滚带爬就往旁边的绿化带里钻。
顾北知“卧槽”了一声,打开车门就往我这边追。他是个狗脾气,你不跑他不动,你越跑他越追。我往绿化带里刚钻进去半个身子,就被他敏捷的揪了出来,一把按住:“小孩儿,你见了我跑什么?我又不吃人。我就是看你长得挺好,在路边上哭得可怜,问问你g啥哭。”
我哭得更惨了,感觉自己今天可能真的回不去,连待会儿怎么跟我爸打电话要赎金的说辞都想好了。
五分钟之后,情绪逐渐稳定的我坐在顾北知的副驾驶座上,ch0uch0u噎噎的拿着纸巾擦眼泪。
顾北知靠着车窗,指尖轮流叩击着车窗:“所以你就被楚白秋丢在这里了?你想走回去?”
我擦着眼睛委委屈屈点头:“你认识楚白秋吗?”
顾北知笑起来,深邃的眉眼像大理石雕像一样英俊:“老子跟他是一个班的,他就是个装b惯犯。”
我又有点生气了:“你不能这么说他!”
“行行行,不说他。”他懒洋洋ch0u了张纸,盖在我的鼻头:“用力——那我要是不停车,你真就打算走回碧溪苑啊?从这儿到碧溪苑,腿着去至少三个小时吧。”
我顺着他的吩咐擤了一下,他很不见外的捏了捏,把鼻涕隔着纸巾擤走了,顺手很没素质的从窗户边上扔掉。我想了想,很无奈的说:“那也没办法啊,可能他到家以后会跟赵伯母说吧,再派辆车来接我。”
顾北知又笑起来:“你真是个傻子,这样都不怪他啊?”
我后知后觉反应出来他是在嘲笑我,鼓着腮帮子气闷的坐在原地,不吭声了。
“得了,老子今天日行一善,把你送回去吧。”顾北知顺手打火:“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楚白秋和我不对付。他看见我把你送回去,晚上你更难捱。那小子记仇得很,你在他那留了案底,以后堆起来跟你算总账,你可撑不住。”
我咬着牙:“再说吧,那是以后的事了!”
顾北知又笑了一下,一边打转向灯起步一边懒懒说:“行,他为难你你就来找我呗,我家也住碧溪苑。”
我直愣愣的问:“啊?找你啊,你叫什么啊?”
跑车猛地一个急刹车。
两秒钟之后传来顾北知气急败坏的怒吼:“老子刚刚至少跟你说了三遍!顾北知!顾北知!顾北知!”
那天我到家的时候,楚白秋已经上楼去了。我和佣人面面相觑,她气弱弱的举了举手:“少爷说端去房间里吃。”
我挠了挠头:“那我的也端去房间吃吧。”
吃完写作业睡觉,程给她做入职t检、买职工保险。她在厂子里上了一个星期夜班,然后就在食堂晕倒了。他们把她送到县城的医院去救治,医生说她是流产,胎儿b较大了,流不g净,只能做清g0ng。送过去的人说,只要能救命,怎么着都行,医生就给她做了清g0ng手术。”
“阿妈没从手术台上活着下来,是村子里的舅舅们去把她抬回来的,厂子拒绝承认她在那里上过班,就赔了一口棺材。”
“我把阿妈埋在后山上,上面种了一片小h花。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希望花开的时候阿妈能看到。”
梁望垂着头,还没有从回忆里走出来。我托着下巴很认真的听,直到分针慢慢走到了12,五点了。
我打开投影仪,屏幕上浮起我办公室门口的监控。
梁望带了一点惊讶看去。
先踏出直达专用电梯的是顾北知,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皮鞋擦得油光锃亮,领带也没打,在手里晃啊晃,衬衫扣子接到x前,半长的头发往后一抓,露出深邃英俊的眉眼。薄薄的衬衫遮不住他jg壮的身材,那是典型的西方人大骨架,能清晰的看见饱满的肩背肌r0u,可偏偏皮带将劲瘦的腰束得极紧,越发显得x前贲张,荷尔蒙几乎溢出来。
他无视了工位上埋头苦g的朱丽玲和林方,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自在,闲庭信步推开了总裁办的樱桃木大门,顺手又带上。十秒钟之后,他又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一把推开门,对朱丽玲和林方道:“你们裴总呢?”
朱丽玲和林方得了我的吩咐,当然是立刻站起身,双双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顾北知眉头一挑,戾气自然而然的浮上眼角。他只有对着特定的人,才会收敛起那身逆戬一样的脾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