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先去了驿站送信,接着就趴在院子里的假山上晒太阳。
我得意地摇摇尾巴。就算胖了,我也是只漂亮的狐狸!
我琢磨着贺平楚莫名其妙的那句话,心想或许是我太谨慎了,也许贺平楚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呢。
以往他都是早起出门,深夜归家,一日三餐都在外解决,整日就是吃喝玩乐,将军府不过是他落个脚的地方。
我可是头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府里热闹非凡,丫鬟仆人往来络绎穿梭不绝,不是忙着搬东西就是忙着端盘子。
贺平楚点点头,没再说话,只专心吃饭。
贺平楚瞥我一眼:“好像是胖了些。不过挺好,原来有些太瘦了。”
但这几日他出门次数少了些,经常回家吃饭,还有心情给我夹菜,简直让我受宠若惊。
我心里“咯噔”一声。
接着贺平楚就开始吃饭,一旁的丫鬟也上来喂我。今天有红烧鲈鱼,我吃得津津有味,眼睛都眯起来了。胃口大开之际,也就顺着丫鬟的意吞了几根青菜。
我也没什么好写的,毕竟脑子里本就没什么墨水。无非就是报个平安,告诉他我吃到了哪些好吃的。不知道他的回信会说些什么,我有些期待。
丫鬟这时才反应过来:“哦哦,这狐狸确实喜欢吃甜的,赵姨做的糕点它都爱吃。不过冰糖葫芦我们倒是没喂过,外边卖的那些也不知用的是什么糖,怕喂了吃坏肚子……”
丫鬟趁机表功:“将军不用担心,我们把这狐狸养得可好了。”
这么过了一会,贺平楚
除此之外,我还有种怪异的感觉。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有时会觉得他在观察我。
到了酉时,太阳开始西沉了。天边浮现一缕缕彩霞,衬着京城的碧瓦朱檐,煞是好看。
贺平楚见状,问:“它什么都吃?”
丫鬟说:“喂的几乎都吃呢,可乖了,从来不挑嘴。”
贺平楚甚至还让人在进门处摆满瓜果吃食,瓜子葡萄干杏仁一路装盘铺过去,只要是路过将军府的,谁都能进来吃。贺平楚吩咐,就是乞丐进来了也不准赶。
我心想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会这么快就露馅了吧。但看他神情如常,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要真是露馅了,他不该是这个反应吧?
我伸了个懒腰跳下假山,跑去厨房觅食。晒足了太阳,我身上暖烘烘的,连毛都蓬松不少。
我又想出屋子凑热闹,又怕被人不留神踩着,就一直挨挨蹭蹭地贴着贺平楚的腿,他到哪我跟到哪。
随即又很快伸筷子继续夹菜:“我随口一说。”
我隔几天就写一封,写完后寄过去,应当已经到了几封。但路途遥远,他的回信还未寄回来。
我对这答案很满意,等着贺平楚夸自己。
说起来,不怪我没想到是他回来了,实在是他太久没回来吃饭了,这饭桌都快变成我的专属。真是稀奇了,他还能记起来家里也有饭?
接下来的饭我吃得战战兢兢,鲈鱼到嘴里都尝不出滋味。好在贺平楚没再说什么奇怪的话,吃完午饭就又出门去了。
贺平楚还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我:“我是说,也许它会喜欢吃甜的。”
这几天贺平楚有些反常。
我还在纳闷,屏风后传来脚步声。我抬头一看,竟是贺平楚来了。他不是在酒楼喝酒吗?
写完之后我把信收好,回到了前厅,跳上椅子等着开饭。贺府的厨娘特别会做菜,可以每天不重样,还经常给我炖鸡,我每天都被馋得流口水。
我端正坐着,目不斜视,但余光一直偷瞄着他,等着看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不过他待在家里也没见进书房办公,不知他天天都在干些什么,好似清闲得很,一点事都不用干。我寻思他不是升官了么,不应该是更忙了才对,怎么还反着来?
丫鬟也有些傻眼:“啊?”
这日贺平楚吩咐厨房,从早晨就开始准备菜肴。许是天天在外边吃腻了,他心血来潮,要请他那些狐朋狗友来家里吃饭。
来宾中不乏皇子王孙,故而排场弄得非常大。府里上下都差人修葺一番,平日里收着的瓷器字画都摆了出来。山珍海味一盘盘端上桌,燕窝鲍鱼不在话下,甚至还不能从哪弄来了一只鹿,杀了吃鹿肉。简直是把奢靡二字发挥地淋漓尽致。
贺平楚走过来在我头上揉了一把,随后落座,随口说:“还真是差点把你给忘了。”
我只好更加谨慎,尽职尽责地扮演一只普通的狐狸。
但今天端上桌子的菜摆了四份,是平时的两倍。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贺平楚却看着我若有所思:“那冰糖葫芦呢?喂过吗?”
熟门熟路地绕过影壁,先一路往北穿过前厅去了后堂,进了贺平楚的书房,偷偷用他的纸笔给孟尧光写了信。
虽然他不动声色,但我感觉灵敏,还是能察觉到些端倪。但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