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下来,我好像琢磨出了些规律。我这火……得在我生气的时候才能用?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
符遇挥挥手:“往事就不必再提了,既然有缘相遇,救人一命本是应当。”
符遇不满地敲了敲桌子,重新接上话头:“但你确实不该随意对凡人动情。你族中长辈没教过你?”
我似懂非懂。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一直挤眉弄眼。但四下搜寻,没看见贺平楚的身影,便只好在她的指引下进了一间房。
我低声嗫嚅:“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
她正色道:“一,不要出格越界。凡人有他们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准则。凡是害人之事,断不可为。二,你要学着控制情绪了。”
我无视他语气里的嘲讽和奚落,实话实说:“我不太熟。”
但我还不能确定,也就没把这话说出来。
直到看着那道士跨出门,再度将门合上,我胸中郁气才平息些。
“好吧,”良久符遇才再度开口,“你要做什么,我不拦你,只有两点。”
那栋建筑门前站了几名如花似玉的女子,捏着手绢甩啊甩,见我站在一边,就跑上来扯我的袖子,推着我往里走。
竟还有这么一桩往事,怪不得云隐对二人,尤其是对符遇明显很尊重。
“嗯。所以……我很多东西都不知道,就算以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了。”我突然生出几分怅然,“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有过什么亲人朋友,连自己从前的姓名都不知道。”
我亲眼看见的,约莫半炷香前,他和一堆人一起进了西市一栋楼。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
没想到符遇竟愿意帮着我说话:“人家叫叫怎么了?我乐意听。倒是你,天天给我添堵,我没你这个便宜弟弟。”
进去之后她让我坐下,还要叫人给我倒酒,我连忙摆手说不用。正要问她知不知道贺平楚在哪,她却突然朝门外喊了一嗓子:“别愣在那,进来呀!”
贺平楚还是每天都在吃喝玩乐。
符遇也走到桌边坐下,冲我道:“别站那了,过来坐,顺便说说你的事。”
助,贫道自然是放心的。那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符念做了个难看至极的鬼脸,随后倒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你有所不知啊,几年前在蜀中,那道士还没这么大的本事,捉蛇妖反差点丢了性命,是我姐姐路遇途中,救了他一命,便从此有了来往。后来我们来了京城,听闻他也来了,但见面甚少,平日里不常打交道。”
两人闻言都有些吃惊:“失忆?”
“这事可大可小,道士确实做过火了些,不该追着你不放。”
符念在一旁插嘴:“许是那道士最近吃多了瓜子上火,又闲着没事干,就专逮着你追了。”
我看向她。
“没有。”我放下杯子,有些丧气地用下巴抵着桌子,“我失忆过,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找不到我的族人。”
符念“呸”一口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白我一眼:“瞎叫什么?这是我姐姐!”
这是什么意思?比美么?
“公子您看,喜欢哪一个?”
进去后有个年长些的女子迎上来,脸上的妆浓艳地招摇着。她一口一个“客官”,拉着我上楼,说我面生,还问我有没有哪个看中的。
我想了想,觑着她的神情,摆出笑模样,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再去找他。”
符念又翻了个白眼,评价道:“你真是个蠢的。”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盛情难却,就依着他们了。只不过这些女子身上好浓的脂粉味,惹得我打了个喷嚏。我急忙向她们道歉,却招来一阵嬉笑。
符遇朝他颔首,符念手掌平摊,指尖冲着房门:“请。”
符念吹了声悠长的哨子,踱步到桌子旁去拿瓜子磕:“你会御火?看不出来啊。”
我往门口一看,见四个女子排着队挨个走进来,步履款款,千娇百媚,在我面前一字排开。
她伸出手,指着我的心口:“你的火来自这里。平日无事时想用用不了,一旦郁气成结,心火难疏,又连你自己都控制不了。想要真正学会御火,首先要勤加修炼,其次就需喜怒不形于色。”
但我明白,这是不会拦着我的意思了,心里便十分雀跃。又想起那云隐与二人的关系,便好奇道:“姐姐,你们是怎么和那道士认识的?”
我顺从地过去坐下。她倒了盏茶,推到我面前,茶杯晃荡而滴水未漏。我端起茶杯喝着,顺道挡着脸,等着她发话。
她看向我:“你现在被赶出将军府,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符遇转过身,端详我片刻,叹了口气:“说你不懂事,你的确是不懂事。方才是要干什么?我不拦着你,你还想把这客栈都烧了?”
我瞪回去,但也有些心虚,怕符遇介意,便偷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