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柏林围墙该挪出几分之几给旧书店这个选项才对。」他托着腮,似笑非笑的,「你的介绍不够完备,张店长。」
「百分b也好、分母分子也好,都不需要。柏林围墙从以前到以後都不会是旧书店。」经营和话语都是随x的男人,这次的眼神却很认真,「这里的杂志只让有缘分的人带走,价钱不过是形式而已。」
「是吗。」他问,眼神没有离开男人。
「一直都是如此。」
「那肯定不会是不熟电影的人。」转向书墙,韩知颖淡淡地说:「或许很突然,但无法和它们有缘,是件可惜的事。」
看着那张侧脸,同第一次见到的纤细,带点苍白、与落寞,张敬霖突然发觉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开店这麽多。
如果能够,想多看一些这个人的笑容。
在美国求学、每年回德国省亲、上头有两个差距七八岁的兄姊,加起来便是二十六岁的他。血统或排行的归纳法则,不过是陌生人的藉口,他向来随x。生活感情,永远是恣意妄为的。
高中毕业後,他往罗德岛去修电影工程,认识了皓。即使拿到学位回来各奔西东,交情却只有更好。九个月前,一句「与其让剪片磨坏你的热忱,不如做些有趣的尝试」,皓便辞去制片助理,来他这儿端盘子享受电影。
循着本能过生活很好。柏林围墙开张的前一晚,他乾掉啤酒,边对皓这麽说。娃娃脸青年哼了哼,回他狡黠的笑,说:是啊,就像你谈恋ai,也是循着本能不管x别的。
确实如此。遇上韩知颖那天,他就明白自己出手的时刻会到来。说不在乎对方能否ai上肯定是太虚伪了,於是他试探,而後注意到对方没有拒绝。
他或许猜对了,男人能接受同x示好、能喜欢同x。然而韩知颖突然的落寞却让他发觉,自己仍不够明白这个人,远远不够。
但他很想弄明白,「缘分不全都是与生俱来的。」在张敬霖意识过来时,他已经这麽说:「现在没有,不代表未来也没有。」
「你认为我会喜欢上电影吗?」
「可能。」他顿了顿,「但更可能一直如此。所以我想,是不是该主动让它和你有缘。」
那双回视的棕se眼睛里多了些柔软,「你打算怎麽做。」
「还不知道。替你找些有兴趣却买不到的杂志,你觉得这方法怎麽样?」
「我也不知道。」他笑着问:「倒想问问你有多少把握能制造人工的缘分。」
「百分之百。」他跟着微笑,说:「毕竟成功和你有缘这几次了,所以不会失败的。」
韩知颖起先没接话,却在结帐时给了张敬霖答覆。许久未提关於自己的事,他有些脸热,避开对方的视线与追问,迳自推开店门。
雨停了,路面亮晃晃地映着迟来的早晨的颜se。和他的心情一样。
那个早晨後,韩知颖的日子走得快了些。
晃眼又一个月走过,是年末了。
捷运与忙碌的周五街道与大楼、低矮的天空与纷飞的雨,看惯的景se其实并没有变,却不再乏善可陈的难熬。
走出另一种颜se了吗。杂沓的十字路口,绿灯转红,韩知颖停下脚步,脑中突然闪过初次推开柏林围墙的木门的夜晚,自己对於生活的形容。唯一的不同,是这路上没有陌生人的足迹,只他一人,走出不黑不白的小径。
现在的我是灰棕se。他想,黑se、加进男人擅自替他冲的几杯咖啡牛n的颜se。
灯号转回了绿。韩知颖拉起衣领,随人cha0徐行,穿过那片夺走他睡眠与时间的雨时,想起躺在公事包里的那本旧杂志、以及其他的一些什麽,扬起了简单的笑。
昨天,傍晚五点三十分,指针正压过工作与休息的界线,韩知颖的分机便响了。
他接起来,「朝理法律事务所,韩知颖。」
「我找我的委托人。」
「抱歉。」他一愣,「您是否拨错电话了。」
「我找我的委托人,韩先生。」那耳熟的带磁x的男音说,「这里是并不是古书店的柏林围墙。」
「……张敬霖?」
通话那头,男人低声笑了,「是。」
想起几周前递出的那纸名片,韩知颖也笑了,「就这样子拨进办公室,你让我成了不良示范呢,公器私用。虽然我明白你想说:现在是下班时间了。」
几面之缘後,他隐约察觉到,自己正拼凑着这个男人。并不多积极,大约是愿意、而有把握地猜测他想法的分量,却也足够多了。毕竟,是那样害怕0索他人心思的自己。
而男人总会替他提出的猜测解答。
「是啊。」这次是乾脆的满分,「就像我明白你会加班,却还是想问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给个理由。」用肩夹着话筒,他婉拒一样地说,另只手却自然g过搁在桌边的公事包,「况且我不记得我委托过什麽。」
「杂志。那本旧杂志,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