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就已到了万物复生的春季。泡了足足两个月药浴的李谷昌切实能感觉到拔出体内旧毒的疼痛,那是种似是把五脏六腑都揉过一遍的感觉,当真是叫人难以言喻。但其药效也的确十分出类拔萃。
他开始能够短暂得行走一段距离,或者是拿起书册之类较轻的东西。对此,黄謦也是十分高兴,原本一个潇洒公子如今是变着花样想着菜色,不过手艺却也叫李谷昌好生赞叹了番。声音的恢复从在泡药浴开始第二个月,但因为声带还因为余毒有些许麻痹感,但稍许短些的话倒也能说了。
唯独恢复身体重新习武一事难上加难,还需更长时间的调养。
李谷昌喝下药汤,苦味顺着舌根直冲天灵盖,嗡的一下震醒了他的Jing神。他放下碗,嘴里就被黄謦塞了颗蜜饯。“良药苦口,这都是为了谷昌你的身体着想。”黄謦看对方被苦得直拧眉的可怜样,又从手上的油纸包里捻出颗蜜饯递过去。
“我明白的,”李谷昌含着嘴里的蜜饯,这才稍稍缓过那股叫人头皮发麻的味道。他看看黄謦又递到他嘴边的蜜饯,还是没吭声接下了。可这嘴里的味道又甜得有些过头,李谷昌直接囫囵往肚子里咽。
黄謦这才收起油包,状似不经意地提起:“算算日子,六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也到时候了。”他在桌边坐下,“这一次还是要选出新盟主的日子,听说五派六峰的人都为盟主之位全数到场——”
好歹也是相交甚好的兄弟,李谷昌哪里能听不出黄謦话里的意思。“黄大哥想去,那去便是。”他笑道:“我并非是你的责任更不可能因此束缚你。”他朝对方摆了摆手,“你看,我如今也能”
“和我一起去吧,”黄謦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这次正道不少前辈出山,我此番才知仅凭一人之力若是稍有疏忽恐怕都会酿成大错,但若是能在哪位前辈那里得到庇护,饶是周安那厮恐怕也会心生忌惮。即便是那人也恰巧出现在大会上,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实际上,黄謦想着若是那畜生出现在大会上反倒更好,他必将与会上一众正道彻底将其斩在剑下。
那个被黄謦杀心指向的人却是正坐在八角亭中与人喝茶看书,但他却毫无与人搭话的意思,仿佛游离在人群之外一般。旁边巧舌如簧滔滔不绝者则是定国侯世子,因苍州将办武林大会,他索性邀来当今的武林盟主来府中小聚。
究其缘由,则是为身边的人引路。他身为定国侯世子,自小便被教导知恩图报,因此在周安救下他后,也遂了对方的要求为其引荐。只是明明是对方提起的要求,现在却摆明一副懒得与人攀谈的架势,说得口干舌燥的世子多少有些挂不住面子的愤恼。“周公子,不如为前辈露上两手?”他将话题引到周安身上,这才换得对方的一个眼神。
“嗳不急不急,周公子的名声在之前已是早有耳闻,难得这次有幸结交。”
现今的武林盟主已是有些年纪了,待人处事圆滑至极,经验更是老道。周安在七八年前实则已有了些名声,明明样貌姣好却性情古怪,可一手医术也堪称出神入化。这般的人并非出自医药世家,反倒是野路子出身,早早便引起了几大门派的注意。如今医药世家大多都已隐世不出,剩下的大多数则都心高气傲,不屑与匹夫为伍。
自从出了周安这么个小神医后,实则早已有人动了拉拢的心思。只不过在相互拉扯牵制过后,谁都没有率先露面。现在机会放在面前,哪能随便交恶。即使是辈分差在那儿,也都摆出副平辈之交的温和态度。
两月前,因为扑到身上的人说是定国侯世子,周安难得出手救人。他意识到自己并非找人的料,索性将这事儿都搁在了这个白捡来的世子头上。这段时间大批的官兵都在搜寻周安要找的人,只是尚且还无音讯。为了扩展开搜寻的范围,周安让世子邀来了一票武林中人。
即便对方态度亲和,周安也摆着张无动于衷的冷脸,单刀直入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找到李谷昌与黄謦二人。”
老者作势沉yin片刻,问:“周公子说的可是那斩了梅家那三个yIn贼的黄謦?”他叹了口气,语气似是扼腕:“只是那日黄少侠剑下不光那三恶棍,更是添了十几条无辜人命,即便天赋奇高,恐怕也难抗心魔,可惜可惜了——”
周安没理会对方装腔作势的态度,语气冷淡:“他带走了我师弟。”
“——周公子的师弟可是李谷昌李少侠?”老者顿了顿,“听闻黄謦正是为了李少侠,才做下那番骇人听闻的”他欲言又止半晌,话里话外都似是在告诉周安那二人存有私情。外头传言何其多,曾经梅家三兄弟的亲述尤甚。听说他们见着李谷昌被关在竹林中的小屋内,浑身赤裸似是被豢养的玩宠,所以本就yIn性的三兄弟便将那李谷昌好生玩了一番,那在外正直爽朗的少侠在床上被说得如娼ji一般。
如今梅家三兄弟被黄謦手刃,不免传出那李谷昌实则就是与黄謦厮混在一块儿的消息。
老者话锋一转,“但若是周公子身为师兄这么说,那是黄謦挟持了李少侠?”
“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