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元春以为他故意不答,“嘭”的一声,拍案惊堂,正欲用刑,忽一使吏匆匆赶来,附在他耳边道,有一人可让此人开口。
“哦?让他进来!”
从牢外走进一十六七的少年,跪在地上,正是牙侩徐三的儿子徐潘。他一进门视线就黏在了柳月身上。
“你有何方法让他开口?”
“回老爷,这人是持刀贼楚轻舟养的小宠,在清风楼住过几日,我便是清风楼的伙计,这些天从未见他说过话,想来是个哑巴,老爷用刑也无济于事。”
沈元春听见“小宠”二字,一股不知名的滋味弥散在心头。他是知道一些侍姬脔宠,却想不明白堂堂七尺男儿何必落到如此境地,不由得心生轻蔑。
“大胆!他既是哑巴,你怎么让他开口?”
“老爷有所不知”徐潘停顿了一阵,抬眼望了望沈县令,又忙低下头,“小的无意间听见这人与那楚轻舟苟且,这人原是会喊两个字的,只须在情正浓时,逼他喊出便可。大人想问什么,尽管交由小的。”
这番话中的含义显而易见,徐潘的旖念也一目了然。
沈元春心中觉得甚是荒谬,他一言不发走到柳月身前,两根指头抬起柳月如白玉雕琢一般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柳月有双秋水般灵动的招子,恐怖骇人的青黑色纹路遮挡了面容,却更易教人直直的被吸进那琥珀色的眸子里。
“你面容丑陋,凭什么本事讨男人欢心?”沈元春认真盯着柳月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什么来,然而这眸子的清澈灵动却让他片刻失神,忽然鼻尖嗅到一股浅浅迷香。
“果然有几分手段,”沈元春猛地甩开手,转过身走到案边俯视徐潘,“我知道你想着什么,不过我沈元春乃朝廷命官,不屑以此挟人,你下去吧!”
徐潘听这话面色一僵,不言不语低头出去了。
正巧门外匆匆进来一人,与徐潘撞了个对脸,此人颇为暴躁,一脚踢开了徐潘。徐潘怒意上涌,抬头一看,正是县尉老爷。
“哪儿来不长眼的。”许魁朝人啐了一口,接着看也不看徐潘,径自进去寻沈元春。
徐潘心里恼恨着,却也不得发作,在人屁股后头憋着气走了。
“大人,我全弄明白了。这小子叫柳月,拿刀的叫楚轻舟。”
“接着说。”沈元春倚坐在桌案后,抿了一口茶水。
“此二人昨夜里跟城南牙侩徐三去看宅子,今早宅子过给了柳月。刘老爷是在城西翠峰园中被害的,不太可能是他们干的。”
“哼。”
沈元春斜睨了一眼,冷哼一声,却把许魁吓了一跳,只低着头腿脚发软。这个新上任的县太爷可不是什么科举发配上任的,而是从京城外调,不知什么来历,也不受州府控制。年纪轻轻,却武艺高强,做事也很有一番手段,三两下就把县衙里一些刺儿头收拾得服服贴贴。
许魁是没了平日嚣张的气焰,此时恨不能把头低到地底下。
“你当我是如何盯上他们二人的?前几日广原村三人被杀一案,我就在暗中追查他们了,昨儿白天,刘锦成与楚、柳二人发生冲突,那个楚轻舟就欲要拔刀,只是碍于闹市人多,不敢行凶。我有证人作证。于是他们二人就趁夜里,假装去买宅子,实则偷偷潜入城西翠峰园,将那刘老爷于家中杀害。”
“可是大人,宅子在城南,翠峰园在城西”
“蠢材!这楚轻舟何等的武功,我已不敌他,还须藏剑阁周大师出手才将他制服,”想到此处他又不屑道,“哼,周大师不用那下三滥的招式,只怕亦不是他的对手。他从城南行到城西,要不了半柱香的功夫,你明白了?”
“明白了,那,那大人何时升堂审理此案?我好跟刘家有个回复。”
“此案我已上交到江陵府,明日有人来提走主犯楚轻舟,我们审一审从犯,算是对刘家的交待了,你下去吧。”
“是。”
许魁不敢有疑议,低着头闷声下去了。
此人一走,牢房内蓦的安静了下来。沈元春不由自主的看向柳月,墙上的少年四肢都被锁起,手腕脚腕露出的肌肤已经被铁锁磨红。少年亦直视着自己,眼神清亮如水。
真是娇嫩。沈元春心里暗骂了一声,踱步上前,替他解开了手链、脚链。少年没了铁链的支撑,骤然失了力道,身子一软,扑倒在沈元春怀里。
沈元春将少年抱了个满怀,好像抱着一团棉花,又好像是猫儿,还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任谁也不想撒手。少年亦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人抱在怀里,他眼里流露出小兽一般茫然无措的神色,看得沈元春心头狠狠一跳。
这是世间珍馐,没有人能把持得住。沈元春耳根慢慢红了起来,眼里闪过奇异的光,他轻轻吞咽了一下,沙哑着嗓音问道。
“柳月,你可愿从轻处罚?”
柳月呆愣了片刻,定定的看着沈元春,缓缓点了点头。
接着便天旋地转,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