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去临近几个街区外,顾言廷打工的餐厅看看,顺便解决晚饭,计划还是落了空。
樊亦明给祝承打来电话,生意上合作伙伴的独子今晚举行成人礼,邀请他和一众亲友去私宅参加晚宴。祝承对那个名字颇有印象,他早在樊亦明这个年纪,就已经是城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大亨,对樊亦明多有栽培,两人也相识已久。明白祝承不会出什么差错,可保险起见,樊亦明还是叮嘱他注意时间,准备妥当,会准时来接他。
祝承只好在下午出门去为那位少爷挑选礼物。照樊亦明的意思,选择了一款新款的男式腕表,也是樊亦明经常佩戴的牌子。
一路上,樊亦明难得表露出好心情。
不得不说,在出席这样的场合时,祝承才发挥出他最大的价值—最令人艳羡的得体陪衬。剪裁得当的定制西装,充分发挥他身型的优势,哪怕天生肩部较窄,也生出优雅利落。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良好的家教,明明高人一等,却比所有人都儒雅温和。他最讨厌的东西,反倒成了优势。
和自己现代化的别墅相比,谢家的宅邸装修成了欧式风格,仿佛步入了华贵的宫殿。祝承见怪不怪,从前父亲的旧宅未必没有这里气派。
主人和樊亦明寒暄过后,照例开始赞叹他貌美温柔的妻子,收下礼物后便请他们入座。这时是祝承跟樊亦明最恩爱的时刻,他会体贴地为自己拉开椅子,展露笑颜,甚至为自己擦去嘴角的食物。
从前感激涕零如获至宝的祝承,现在只觉得疲惫。
他喝着香槟,望着在台上感谢来宾的年轻男孩,敷衍的语气,散漫的态度,却赢得所有人的鼓掌。他理解对方骨子里的趾高气昂,自己曾经也是如此,为来宾演奏钢琴、小提琴、或是简单的讲话,就能收获赞赏。他突然想起了顾言廷。同样的年纪,他们的人生却有翻天覆地的差别。现在的他...一定还在工作吧,就算是生日,顶多也是和朋友们度过,一年一年,平淡无奇。
现在想来,起码他是快乐的,他有那些不可复制的记忆。而自己,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身旁的丈夫也不会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变化。
在用餐结束后,樊亦明便端着酒杯,拉着他和熟人聊天叙旧。祝承笑得僵硬,借口去厕所,穿过谈笑风生的人群走向开放的二楼,想找到一处通风的地方。
走廊空无一人,两侧是一个个大门紧闭的房间。祝承漫无目的地向前,却没想到,拐角处迎面扑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他惊呼了一声,立刻伸手扶住对方,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先生,没事吧?”
对方身着黑色西装,莫约40多岁,应该是来赴宴的宾客。可他目光浑浊,上下看过祝承的脸后,却浮起异样的笑容。
他低下头来,嘴唇直直朝祝承压了过来。幸好祝承反应够快,立刻侧过头去,只被擦到了脖子。他恶寒地将人推开,保持着最后的礼貌,“先生,你喝醉了。”
“给我过来,这是老子的家,哪有你拒绝的份?”男人再次压了上来,冲天的酒气混合着烟味,那味道让祝承目眩。他想要逃走,却被男人死死拉住手腕拽了回来,腰腹紧接着靠了上来,“给我上一次,我给你50万。好不好?小美人。”
“让开!放手...”祝承吓得颤抖,他知道男人的力气他根本无法挣脱,只能大声叫道,“救命,放开我!”
脖颈被喷出的热气覆盖,他挣扎着向空无一人的走廊,大厅里的音乐声都有些缥缈,他感到绝望,会有谁来救他呢?
如果对方真的是谢家的人,樊亦明会站在他这边吗?
别傻了,祝承。他会为你做什么呢?
他以为,他是个随便的人,随随便便就可以对男人敞开双腿。可是现在,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战栗,厌恶,恨不得马上死掉。被男人碰过的地方,就像被泼上了浓黑的脏水,让他发臭,让他作呕。
但他无法挣脱。
祝承抓住脱下他裤子的手,被瞬间掐住了手腕,被抓住两手反压在墙上,他语无lun次地低声求饶,却换来男人充耳不闻的亵渎。他听到对方解开皮带搭扣的声音。
他想,他应该努力转过身去,用身体撞他。他可以咬掉对方的耳垂,或是嘴唇。只要他用力,一定可以痛得他放手。
这样不顾后果的行为,会让樊亦明彻底和自己决裂吧。
就在祝承自嘲地勾起嘴角时,双手的桎梏突然消失了。伴随着一声惨叫,有人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的双腿一软,哆嗦着跪了下来。
身后的人想要将他托起,祝承条件反射地抽开双手。他回过头来,这才在泪水中看到身后人的面孔。
是冯轩。
他像小孩子般呜咽了一声,在对方重新张开双臂拥住他时,紧紧抓上他的肩膀。
“你谁啊,妈的,敢坏我的事?”
“谢先生,您的行为已经造成猥亵。这位先生是您兄长的客人,我有权利让他知道这件事。想必您的夫人也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