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前,祝承思索良久,还是把留下的便签扔进了垃圾桶。
还记得几个月前,朋友庆生邀请了他,以为能在丈夫下班回来前到家,就没有跟樊亦明提起,结果硬是被拖着喝酒折腾到半夜。醉醺醺从出租车上下来后,还是司机好心把他扶到了家门口。因为第二天还要工作,樊亦明早就上床休息,连灯都没有留一盏。他在黑暗中摸索,没留神撞到鞋柜,脚踝钻心得痛,酒也醒了大半。害怕吵到对方,他在楼下洗过澡,带着满身寒气睡回丈夫身边。
很显然,他不关心自己的行踪,现在更是一样,没必要多此一举。
江贺就坐在车里抽烟,修长的手臂伸出车窗弹落烟灰,指尖的火光时明时灭。他仰起下巴,看向远方暗淡无光的天空。
第一次送自己回家时,江贺曾开玩笑似的说到,他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现在的祝承也能明显感觉到,他不属于这个地方。他穿着宽松的短袖,右边的袖子挽至肩头,坐在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肆无忌惮地做着让这个街区居民反感的事。可他的眼神鲜活,身心自由,他让祝承感到憧憬。
注意到祝承靠近,江贺笑着把烟掐掉,在他打开副驾的门时,把座位上的东西递给他。
“邀请函是赵锦昂的,但他有事出国了,就把东西留给了我。本来我也没什么兴趣,但可以带一位伴侣,我觉得你会喜欢。”
单从浅金色的单薄纸张上看不出任何信息,祝承将它翻转过来,“我会...喜欢?”
“你先生同意你在外面过夜吗?”
汽车发动,江贺却答非所问。
“需要过夜吗?我不知道...”他以为只是晚归而已。
“毕竟凌晨三四点回家,会打扰到对方休息吧。”
祝承想了想,无奈浅笑道,“不会,他自己会休息得很好。”
“那就好,我本来打算,如果玩得太晚就回我家休息,明天再送你回来。”
看着江贺在光影中变幻的侧脸,祝承忍不住后悔自己没思考便作出了回答。比起在凌晨忍着头痛轻手轻脚睡回毫不关心他的人身旁,潜意识里,祝承更愿意进一步了解、靠近他身边的江贺。哪怕是对方体贴只是出于礼貌。他开始想象江贺家里的样子,也许如他所言只是普通的公寓,却是他生活的地方。他平时都会做什么?什么时候起床,习惯什么时候洗澡...
只是心中的问题越细碎,祝承越能清楚的意识到,他对江贺根本一无所知。他们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在床笫间温存过的陌生人罢了,连朋友都未必称得上。
祝承以为,他们的目的地该是一处私宅,却没想到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酒吧。唯一的不同是,门口的立牌上标注着只有凭邀请函才允许进入。门口的侍者礼貌相迎,他身后两个高大魁梧金发碧眼的保镖却虎视眈眈,一左一右挡在楼梯入口。
出示邀请函后,侍者发给他们各自一个手环,可以在远距离时传唤对方。虽然不知道原因,祝承还是听话地戴在了右手上。
不同于其他酒吧的喧嚣,这里的音乐慵懒舒缓。只是刚走进大厅,他就被中央舞台上的人夺去了视线。
那是一个带着眼罩的金发女郎,她正慢慢俯趴在地上,上身只穿着黑色的紧身文胸,丰满的胸部呼之欲出,随着她的移动来回摇晃。她在舞台最前端起身,跪立着分开双腿向后仰起脖子,顺着胸前向下抚摸,一直摸到下身少得可怜的布料,然后将手伸了进去。
祝承又惊又羞,连忙别开目光,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
江贺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几乎欺身贴近祝承的耳边。
“这是...这是什么地方?”祝承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叫好声。
“只是酒吧而已,不够明显吗?”
祝承想要开口反驳,余光却瞟到不远处的卡座上,一对拥抱着缠绵亲吻的情侣,女生跪坐在男生腿上,丝袜却已经褪到了膝盖。仔细分辨,耳边慢摇音乐的节奏下,分明充斥着或浅或重的旖旎喘息。祝承的脸上一阵发烫,他已经开始感到呼吸困难。
“我不喜欢这里,我想离开...”
“我在这,你要去哪?”江贺抓住他发颤的手,温柔啄吻他的侧脸,手上的力道却不容拒绝,“没什么好怕的。”
“这里的人跟你一样,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彻底释放自己。你不想要我吗?”
这句话让祝承分了心。江贺的双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起柔光,他抬起下巴,吻上祝承的嘴唇,由轻缓的舔舐,到充满情欲的吮吸深吻,他游刃有余,只是扔出一块rou骨头,祝承便会听话地跟上来,吞吃的津津有味。
没有再多费气力,祝承已经乖乖跟他坐下。江贺想,面对祝承,行动比语言有用多了。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一旦被伺候得舒服满意,就不再讲究lun理道德,只想被捧在手心继续疼爱。他含着祝承的软舌嘬吸不放,直到对方再也含不住口腔漫溢出的口水,发出呜呜的求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