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吗?”
“是的,樊总。他本人的确是私人心理咨询师,在上流圈子很有口碑,家族世代学医,父亲是首都医科大的院长,但很少公开对外宣传父子关系,为人低调。”
郑秘书颔首说道,却在最后浮起难色,欲言又止地皱起眉头。
“没关系,都告诉我。”
“我从一些渠道打听到...他还会很多有权有势的家庭做婚姻,情感咨询。这些工作是酬劳极高,且对外保密的。”
本以为能查到些对他有利的信息,樊亦明自是没想到,这次调查会无形中牵扯到自己。不该偷懒,应该把这件事交给楚涵来查。他敛起表情,神色如常地将手上已经被捏得微皱的文件放下,抬头问道。
“好。赵锦昂说的度假山庄的情况如何?”
“位置在城南,的确是赵家最近投资的产业,温泉洗浴,也干净正规。不过因为消费偏高...”
郑秘书接着回答,樊亦明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打听婚姻咨询,不一定真的出现婚姻状况,他可以找时间再跟郑秘书解释清楚,眼下多言反倒会被当作心虚。
他再次想起自己出差前祝承的模样。这个素来神情寡淡,似乎永远也不喜不悲的男人,到底隐藏了多少感情?也许这一瞬间,他并不好奇问题的答案,而是不习惯他熟稔的关系脱离掌控。就像完全掌握学业,商业,所有人际关系一样,樊亦明自认为对他忠贞娴淑的妻子了如指掌,直到这些事实一一剥落。,
祝承真的对他产生了情愫,甚至已经到了因此苦恼的地步。也许,他应该向妻子解释自己从未碰他的原因—虽然他觉得答案再明显不过,他应该明明白白地告之对方他们该有的关系。他能尊重,关怀,甚至宠溺祝承,不代表祝承就该顺理成章奢求他的感情。毕竟,祝承从头到脚都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
樊亦明在日暮时分抵达首都。他没有告诉祝承,出于某种原因,自己还无法在机场面对那张充满期待等待他的脸庞。推开家门时,已经准备回房的张嫂惊喜地快步上前,一边问候一边帮他拖动身边的行李箱。
“祝承呢?”
樊亦明不动声色地扫过客厅,目光又来到楼上。这个时间,他竟然不在楼下。
“祝先生回房间休息了。几天前接到电话,他爸爸突发高血压被送到医院急诊,最近都会去医院照顾他,一呆就是一整天。没告诉你也是怕影响你的工作,怕你担心。”张嫂说着,突然意识到樊亦明出差归来的时间,祝承似乎也毫不知情。她笑着叉开话题,“一路上很劳累吧,想吃东西吗?”
樊亦明摇了摇头,祝张嫂的女儿新婚快乐。
卧室里的床头灯还没有关。暖黄的灯光照亮床边祝承酣睡的侧脸,黑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脑袋贴着肩膀歪向一边,似乎真的累极了。没有换睡衣,裤子随便扔在被子上,一截小腿肚子露在外面,和脚上松松挂着的一只袜子。
樊亦明的视线重新扫过那张无害的脸庞,弯下腰将床头的灯熄灭,却听到床上传来一阵窸窣。
“嗯...老公,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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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醒的声音格外柔软,像只慵懒的猫。樊亦明侧过头去,看到祝承勉强地撑坐起来,好像随时都会重新倒下。
“你继续睡吧。”
“不...我不困了。”
祝承伸展胳膊探出身子,想要把床头的灯重新打开,却意外碰到了樊亦明的手背。
他立刻条件反射般瑟缩回去。灯随之打开了,突如其来打对视让祝承陷入尴尬,碰到樊亦明的两根手指还在隐隐发烫。
不过是一周没见他的丈夫,他已经觉得樊亦明的眼神开始陌生了。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吗?
好在樊亦明终于直起身子,移开目光问道。
“你爸爸怎么样?”
是啊,眼下,他该解决他爸爸的问题才对。这些天,他一直在等樊亦明回来,不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个吗?祝承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该把双手放在哪里,“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
想到樊亦明才刚刚回来,祝承心虚地躲开目光,勾起唇角从床上迈步下来。
“不说这些了,出差还顺利吗?飞这么久一定很累吧,我放水你洗澡?得早点休息才对。”
“我已经洗过澡了。这两天我不用上班。”
樊亦明自下而上扫过祝承未着寸缕的双腿,在看向他锁骨时,突然目光一滞。光线说不上清晰,但他右边锁骨上方,的确有一片明显的深色痕迹,在透白的皮肤上格外注目。
他蹙起眉头靠近祝承,脑子里只剩下想要看清他脖子上东西的想法。
祝承的脖子很细,他用一只手就可以握住。拇指摩挲过手心光滑的肌肤,方才还主动靠近自己履行妻子的义务,此刻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闭着眼睛,翻卷的睫毛成簇颤动。
他不想自己吗?一靠近,他就连头都不敢抬了。还想要掩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