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附近少不了发达的餐饮业,大也不例外,两人的晚饭就选择了周边评价较高的一家日料店解决。尽管许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两人之间却不见半点疏远隔阂,宋辞冬还点了一瓶梅子酒犒劳陆伽,只是要求对方绝对不能跟陆阿姨提起。
几杯梅子酒下肚,宋辞冬已经接近微醺。在日本住的这些年也没能把他的酒量锻炼出来,跟研究院的同期去居酒屋时他总是第一个倒下的那个。
“醉了?”陆伽有些诧异,又想起这人从以前起就是个一杯倒,喝果酒能多撑几杯已是不易。
宋辞冬也没有逞强,他喝酒容易上脸,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只觉得陆伽可能还没吃到,便问他要不要打包点寿司带回去。
陆伽闻到他说话时嘴里的梅子味就觉得更上头的估计是自己,他也没心思再吃寿司了,只说是时候走了。宋辞冬便也不再提要打包,去柜台结了账。
酒足饭饱之后陆伽提议绕个路散散步再回去,宋辞冬也想醒醒酒再回去,也没有提出异议,两人就选了一条稍微绕一点儿的路慢悠悠往大走。
夏日的晚风是难得的惬意,天边的云层是一片翻涌的火海,黄昏时分的人也会变得格外温柔。白天的奔波与疲惫在此刻摇摇晃晃地奔逃,行人都放慢了脚步不去追赶生活,黄昏让一切都变得缓慢。
“我们像不像在过暑假的大学生?”宋辞冬看着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看样子都像学生,一时间又回忆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
陆伽看了一眼对方,摇了摇头:“哥哥你在日本买酒都要被查身份证的吧。”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真是笨,想给自己来两套军体拳。
宋辞冬也只是笑着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咳,那哥哥你这几年,一直都在日本?”陆伽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宋辞冬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不意外少年会知道自己去了哪个国家,他半眯着眼望着远处仿佛在燃烧的云,半晌才出声:“也不是,我最开始搬走只是去了另一个城市待了一年,后来我朋友让我去日本,让我去读研,我就去了呗。”他说完还笑了两声,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在笑什么,只是突然回忆起当时的事觉得自己的决定格外青涩。
“现在想起来觉得年轻能去国外待几年也挺好的,日本的天空确实很蓝,但我很宅的,在北海道待了好几年。我也没怎么去玩过,东京也只去过一次。”宋辞冬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其实在哪儿都过得差不多。
陆伽揣进裤袋里的手几乎是握到痛了才没把那句那你怎么不早点回来说出口,他只是嗯了一声,回不回来这种话,他还没有立场去说。当时的事他懵懵懂懂,长大了后在家中的只言片语中也懂了邻家哥哥为何会一去不回,那种一滩烂泥一样的家是他他也不想要了。
眼看着两个人的对话又要陷入尴尬宋辞冬连忙换了个话题,扮演起知心哥哥的角色:“那你呢?你在国内这些年还好吗,我本来给你寄过几张明信片,不知道是不是跨国邮寄不太靠谱,一直没收到你的回复我就没寄了。”
陆伽第一次听到这事,他睁大了眼睛问他:“你给我寄过明信片?”
宋辞冬看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是真的没收到过,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点点头:“是啊,我还寄了好几张呢,每张都写了我的联系方式跟地址,我还想让你当我的跨国小笔友呢。”
“我、我一次都没收到过”陆伽连走路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他甚至有点想无理取闹地问宋辞冬既然我没收到过能不能重新写,现在我也可以当你的笔友,还不用跨国。
宋辞冬被他沮丧的模样逗笑了,他小跑几步从前面到了陆伽的面前,两人的身高差让他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变得有些困难,却还是没压抑住他内心的小野兽,动了手。他踮起脚伸出手揉了揉陆伽的头发,少年人的短发刺刺得,却格外的舒服。这一切不过三秒,转瞬即逝的触碰却点燃了陆伽心里的火,他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恶作剧完就想要离开的手,手腕几乎可以用盈盈一握来形容了,细得不像是一个成年男人。
“对不起啊陆伽,哥跟你道歉,我上午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你长大了,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宋辞冬被他抓住了也没恼怒,还笑着跟他说话,那双漂亮的眼睛弯弯的,只看着陆伽。
“我没生气。”陆伽这么说着,却也没把男人的手腕放开,干脆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了。
宋辞冬看了一眼被他抓住的手腕,对方并没有使劲,只是虚攥着,只要他想下一秒就可以睁开。但宋辞冬却选择了放任,或许这样回去也不错。他很久没跟这个弟弟见面了,沉寂了多年的那颗心看到故人也忍不住变得活跃,想要跟对方变得亲近。就像宋辞冬是陆伽童年唯一的快乐,在那段他从来不愿回忆的过去里,陆伽也是宋辞冬唯一的安慰与放松。
“哥哥,你家里有洗漱用品吗?下午帮你收拾的时候都没看到。”陆伽看着路口那家小超市突然想起下午收拾东西时自己的困惑,怎么那么多箱子里不是书就是衣服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