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不管他怎么说,贪狼都不愿跟在他身边露面,不论是出门还是在王府内,都永远隐藏在暗处。苍殊挺想纠正他这个职业毛病的,但看贪狼怎么都不愿意,便随意了,慢慢来吧,拔苗别给拔坏了。
那个时候没有江珵燕,没有主王爷,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只小白罴
他的动作好轻,不过还是有点疼,但不碍事。贪狼细细地品味着苍殊的每一个动作。
“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苍殊开口,把人打发走。
他原本是一点不怕冷的,他自己就是个大火炉,不过受断腿的后遗症影响,一到冬天双腿就有点疼,发冷,上次去江淮治水的时候也是,那地方湿度太大。倒也不是不能忍耐,只是腿疼让苍殊不大想动了,不过本来现在都城的氛围也让人没什么兴致玩乐。
接连三年,绵亘大小十数城的旱灾,百年不遇的江淮水患,延塍倒戈、结盟胡夷破我大昭近百年安泰君失天命,故召天灾人祸!天道警醒,意喻改立新君!
他真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对了,怎么忘了,眼前这兄弟也是跟我拜堂成过亲的呀嘿嘿~
苍殊不知道为啥挺乐,弯下腰来让他们两个人的脸都装进镜子里,他一手轻轻揽着贪狼脑袋左侧,脸颊贴着另一边,与镜中有些迷茫的男人对视,眉眼都是笑意。
耳畔的声
这梳妆台平时就是个摆设,苍殊自己一个糙汉,最多就是用用梳子,把一头麻烦的长发梳理顺了,就随手绑个结在后面。
苍殊想到两人初识的时候了,那时自己还不知道贪狼的身份,只觉得这么酷帅的一个男人,身上莫名缺了点什么,让他身上的味道大打折扣。后来知道对方是被剥夺了灵魂当做暗卫培养长大的,也只剩下惋惜。
苍殊抱着特制的大暖炉,窝在被子里听人讲最近外面发生的事。
聊赖地听着汇报,苍殊心道,李木深比自己想得深远多了。自己说到什么水患战祸,就想着怎么算计男主李瑄祁,而李木深却物尽其用地揉到一起算计起了皇帝,段位确实比自己高那么一丁点啦,总之双击666!
“好。”贪狼过来,跪在苍殊脚边,双手轻柔地放在苍殊的双膝上,不敢施压一分的重量,而后温暖的内力缓缓流淌进苍殊的双腿舒服得让人喟叹出声。
当人们在烽火中惴惴不安的时候,为战场上的亲人牵肠挂肚,为逐渐混乱的世道惶惶受难的时候,如果有人开始引导这样的言论:
“你先把簪子取下,束带解开,然后梳发”
“陪我说说话呗。”
然后理直气壮地开口:“我不会弄,你指导我。”
如果是别人,贪狼一定说自己来就好,但这个要为自己梳发的人是苍殊。所以他说:“好。”
与此同时,更有谣言四起。
可惜了,长相是我的菜的。
等手指被乱翘的头发缠住,苍殊才回过神来。
苍殊也挺有感慨的,他想啊,等自己以后结婚了,是不是也会这样给自己妻子梳头发,不过一次两次还是情调,天天梳就很麻烦了,这么一想还是娶个短发姑娘比较省事啊,不过作为一个好老公,她如果想要长发及腰,那我就一梳到老吧!
苍殊把贪狼按在镜子前,他自己对着那颗乱糟糟的头打量半天,发现,无处下手。
“我给你理一理。”他拨弄了两下,发现这个位置不太方便,于是推开贪狼为他输送内力的手,站起来,拉着贪狼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爽。”苍殊心满意足了,低头看着身边的男人。锋利的眉眼,低垂着,竟显得乖巧。
一个人影就跟凭空变出来的那样,出现在了苍殊跟前,他每次都觉得挺神奇的。
谣言愈演愈烈,都城局势越加波诡云谲,暗流涌动
但贪狼可比他打理得精细利索多了,毕竟是暗卫,一头松松垮垮的发型难免影响发挥。
等等,有没有男朋友先不说,我为什么要觉得一个男人的脸很对胃口?说好的刚直不阿呢?我尼玛还是不是个直的了?
呸呸呸,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要有节操!
不过也与那时不同,那时的苍殊,不爱男子,更不会这样给自己梳头。
连锁精品店“白芍”出品的水晶镜,映像清晰,贪狼能够看到镜子里,自己身后的青年一脸认真地同头发较劲,这种被注视,被照顾,被呵护的感觉,就像一年前一样。
“无碍。”
那人退出院子后,苍殊便吊着嗓子喊:“贪——狼——”
“啊,抱歉抱歉。”
陷入哲学思考的苍殊没注意自己把贪狼的头当羊毛一样薅了,一下一下有点没注意力道,贪狼却一声不吭,甚至还有点享受。
“”哈哈哈哈,先尬笑一下。
还不等贪狼回答,苍殊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方案:“算了,太为难你了。那你给我弄弄腿吧!”
地,自是城门大开,迎来送往多加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