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每天都有时间随叫随到
一连几条消息几乎不带停留地全炸到金弦面前,只开了个灯的卧室里,金弦坐在电脑屏幕前的皮椅上,将新拿出来的创口贴包住手腕上的划伤,用着不方便的左手点手机键盘:我都行
谷江山:你这周日有时间吗
金弦:有
谷江山:那就这周日?
谷江山:我晚上再看看地点
谷江山:一起吃个饭行吗?火锅怎么样?
金弦看着聊天框里又一条接一条的消息,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未落下,回复却客气得只有两个字:可以
谷江山激动得差点原地来一套军体拳,发送信息时勉强保留些矜持:
晚安
金弦:晚安
金弦将剪断的红棉绳扔进垃圾桶,在好友申请中找到一个顶着玫瑰头像的人点击接受,随即躺上床关掉卧室的灯。
谷江山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和金弦的聊天记录,按捺不住地笑出声,没关的窗吹进夏夜凉风,吹得什么也没穿的人打冷颤,才想起脑袋上还全是泡沫,连忙放下手机跑回浴室。
过了十二点的深夜路上车减少,一眼望去的灯火下满是夜生活的年轻人,喝醉酒的人嚷嚷着情啊爱啊这操蛋的世界,大笑两声又感叹人啊谁不喜欢爱和被爱,飞蛾基因里的本能就是扑火热烈活一场。
一万六千多平方公里的首都内,世界不起眼的一隅里,隔着无法测量的距离——安静的卧室剩浅浅呼吸,躺在床上的人梦到了过去;水声冲刷的浴室留欢快的口哨声,擦干身子的人期待着未来。
人啊,谁不喜欢爱和被爱。
谷江山一夜通宵,查了一宿的饭店没挑出个满意的,暗骂一句这么大一个首都没一家好的火锅店,骂完继续查,这么大一个首都还不信找不出一家好的火锅店。
临近日出才扛不住睡一会儿,没睡几个小时被闹铃叫醒,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工作。
同事看着他的黑眼圈想问他是不是没睡好,再一看那一脸容光焕发样,最终将疑问咽回去,这精气神不像没睡好的。
工作一天摸一天鱼,他觉得自己都能把整个城市的火锅店哪里好哪里坏说清楚,临着下班列出看着还不错的几家店,想着明天摸鱼的时候再最终确定一家。
三十七分钟的地铁里比往日的人多,对面车窗照出疲惫的人脸,恍惚间回到五年前,他透过汽车的后视镜,一直看累得倒在他身上睡觉的金弦。
年轻人精力旺盛,早起玩一天直到天黑才回住宿处,夏天的车窗紧闭着太闷热,于是各留一条缝朝车里吹。
后排挤四个大男人憋屈,左一个右一个瞧窗外风景,唯独留中间的谷江山和金弦目视前方。车里安静,玩一天都没了精神,轮胎碾过长久未修坑坑洼洼的柏油路,一颠一晃。
谷江山就是在这并不算平稳的路途中忽然感觉右侧肩头一沉,看一眼只看到一个黑色发旋,犯困没力气支撑的人垂着脑袋跟随车体晃动,稍不注意就会从他肩头摔下去,再脑袋重重一点把自己摔醒。
谷江山小心地扶着金弦的脑袋,让人好靠在自己肩头睡个好觉,没曾想动作还是对睡眠过浅的人来说重了些,弄醒了金弦。
困得眼皮都睁不大开的人抬起头近距离看他,眼神迷茫,看样子还是瞌睡,就这么沉默地对视一会儿,金弦向后靠在座椅背上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谷江山没动,整个人愣在对视的动作间,听到司机小声地和副驾驶借打火机抽烟才被拉回思绪,目光又跟随着落在金弦的脸上。
他说不清原来对金弦是什么感觉,那根性器和若隐若现的后穴太美,美得他抑制不住生理反应,这张脸也好看,好看到他将合照发给父母,他们一眼就挑出了金弦,让他得意。
而现在,他突然有了想吻金弦的冲动。
想去触碰,想要拥抱,想着接吻,没有太过色情的想法,只是想这么亲密又克制地对待眼前人,光是想想就觉得开心。
窗外夜景跟随轮胎滚动呼啸而过,路灯连成了山脉,凉意灌不满车厢,大脑仿若宕机,全世界只剩下眼里的金弦。
思考不下其他。
靠在座椅背上的人脑袋又向下倾斜,摇摇欲坠着快要摔下,谷江山向后靠,用肩膀稳稳接住了再次倒下的脑袋。
金弦无意识地动一下调整到舒服角度,刚洗完没多久的头发扫在谷江山的侧颈上,挠得谷江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泛红的脖颈和烫红的耳朵。
他说不上萦绕在鼻尖的洗发水是什么味道,就记着很香,彻底淹没了他,他自愿沉溺于金弦构起的大海,从脚趾到头发丝为这亲密距离愉悦又羞涩。
后来谷江山反复回想那一晚,短暂又漫长,路途不过半小时,却够他看清自己的内心。
那一晚,他明确自己喜欢上了金弦。
暖风载着轻快心情任时间追随,见着谷江山的人都说他这两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