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没用,他们毕竟和我是血缘上的亲人。”郭宁宁自来熟地坐在了专属于张玥的懒人沙发上,“
“看你睡得不安稳,”郭宁宁跟在后面,她比张玥矮半个头,但脚步丝毫不比她慢,“要是知道你这么快就醒,刚才就叫你了。”
她穿着简单的长袖t恤和牛仔裤,皮肤比以前白了些,头发也养长了不少,长相倒还是那个长相,只是眼神完全不同了。
郭宁宁又笑了,她也想起高中的时候,张玥的大腿被自己掐得青一块紫一块:“你能当上律师,也有我当年的一份功。”
梦变换得很快,张玥又看见了自己在工作,手上的资料赫然就是她才结束的那个案子,她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依稀记得这个案子今天已经了结,但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记错了,焦头烂额地投入到毫无逻辑的案件整理当中。
张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回想了一下那个混乱的梦,其中细节已经记不清,只觉得现实真好,那个案子确实已经结束。
张玥只觉得郭宁宁今晚笑得太多,确实比以前那个逃跑时全身发抖的女孩成熟许多。
“你没到场?那还算好办。”张玥没有理会郭宁宁的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东西不是在车上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张玥闭上眼睛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在车上睡觉并不安稳,只记得一片光怪陆离,似乎有些年轻时郭宁宁的影子,似乎又有郭宁宁穿着婚纱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交换戒指,梦里的张玥并不清醒,但也丝毫没有心情起伏,她知道这是梦,郭宁宁不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好像郭宁宁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这话把郭宁宁逗笑了:“大律师,你还真是专业。”
“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在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上,张玥才有机会能平静地问本该一开始就问的话,“怎么不找你现在的朋友?”
“领了,我没到场,他们找人冒领的证。”郭宁宁猛然把车窗开到最大,灌进来的风把她的头发全然吹到脑后,完整地露出了额头和脸颊,喃喃道,“有时候真想把他们一家都给杀了。”
“现在倒是贴心了。”人不清醒的时候总是会把心里话说出来,话刚出口张玥就后悔了。
“你醒了。”郭宁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该不会是酒驾过来的吧?”
“你车位还挺难找,刚刚问了保安才绕进停车场。”郭宁宁解开安全带,顺势下了车。
“好。”郭宁宁系上了安全带。
郭宁宁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谢:“这次多谢你了。”
张玥站在客厅看着进门处的郭宁宁,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两人交换了司机和乘客的身份,张玥直接在副驾驶上坐了下来。
她们做同桌时,张玥晚自习总犯困,写着写着就趴下了,县城高中的老师从不管这些,只有郭宁宁会在课桌下面发狠似地掐她的大腿。
好像郭宁宁不该出现在这里。
郭宁宁见她不开口,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已经到了。”
房子里还残留着食物和酒精的味道,是张玥下午带回家的啤酒和吃食。
“不去厕所了吧,再有四个小时就到了。”张玥指了指车里的操作面板,“导航录进去了,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怎么不叫醒我?”张玥还是有些头晕,她领着郭宁宁朝电梯走去。
“打开之后一口都没来得及喝,就接到你的电话了。幸好没喝。”张玥摇头,她站在客厅看着进门处的郭宁宁,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真奇怪。张玥想,郭宁宁出现在这里,简直像是把两个完全割裂的世界连接在一起了。
她有些撑不住,自打接到郭宁宁的电话,她脑子里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又开了这么久的车,早该累了。
在郭家村时匆忙,在车上又光线暗淡,她现在才有机会好好看看郭宁宁如今的模样。
她梦里的笔记本忽然一暗,她辛辛苦苦整理的资料全部消失,吓得她睁开了眼,看见的就是已经停稳的车辆和车内晕黄的灯光。
张玥心里不住地点头赞同,嘴上却还是云淡风轻:“你打来电话说你结婚的时候,我还以为去年民法修订的时候允许同性婚姻了。”
她看起来更会隐藏自己的野心了,如果不是张玥,任谁也看不出她温和目光下掩饰的防备和精明。
车慢慢驶入休息站的停车场,夜太深了,只有零星几辆货车在此地休息。
“你就这么信我吗?”郭宁宁的问题有些措不及防,但随即就丧失了对这个问题的好奇心,“是我多嘴了,你要是不了解我,世界上就没有了解我的人了。”
。”张玥看见前面路牌指向休息站,降速变了个道。
“进来吧,大功臣。”张玥拧开房门。
张玥点点头,她觉得嗓子有点难受,张不开口,下车时从车门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小口地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