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了适量的茶叶放进了紫砂壶中,边道:“那她即是问了你这些,便不可能没有其余的话。”
??“是的大人,礼王还让属下给大人带了话。”
??“说说看。”
??“礼王说,出使千里,路途遥远,途中凶险难料,难免耽搁,可礼王不想因此事进一步拖延出使的进度,所以想和大人讨要个保险。”
??近侍没有立即得到章相的回复,只见章相缓缓把沸水倒入紫砂壶,合盖后又立即倒出,再揭开壶盖,将新一轮的沸水缓缓倒入壶中,开始冲泡洗好的茶叶。
??许久,这才听见章相开口:“宁远舟那边呢?”
??“探子已回报,还是没有见着宁远舟的踪迹,但是原本守在宁府里的原恶鬼道校尉,今日出门搜集了不少物资还有马粮,想必近日有出远门的意向。”
??沏好的茶已经倒入了茶杯中,章相满意地沁入那幽然的茶香,心情颇好,“去,让六道堂派人守在出城后的全部大小路径。”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章相把人叫住,从桌边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瓷瓶,然后交到心腹近侍手中。
??“给礼王送去,不过不必特意追赶上礼王的人马,等人到了相这才拿起承载着碧黄清透茶色的茶杯,品尝着令人满意的成果。
??归德原军营。
??本来患病的安帝此时亦面色红润,显然在这段镇守归德原的期间得到悉心照顾,如今已然康复。
??祝兴欢庆的鼓乐不停,营场中央舞女正随之翩然起舞,曼妙舞姿不时引来喝彩叫好,那营火一直熊熊燃烧,映红了安军众人的脸庞,也映红了畅饮欢庆的夜。
??参与这场庆典的人们皆脸带喜色,与邻桌把酒言欢,唯有二人神色姿态与之格格不入。
??其中一人便是正狼吞虎咽的梧帝,而另一人则面带病容,身上挂着厚实的狐裘氅衣,沉默地独自酌饮。
??安帝位于上位,目光垂落在那每喝一口酒便不舒服想咳嗽,却只暗暗压下去的外甥,原本对于他不遵从自己命令,选择班师回朝的行为,也渐渐歇了迁怒的念头。
??毕竟生擒了敌国国主,让自己有机会借机挟持梧国这事,李同光此功便已不容置疑。
??比起自己另外两个此刻也不懂掩饰情绪,不甚安分的两个儿子,同光相对的长进多了。
??蓦然,安帝思及那几乎诸于脑后,当初长姐临终的嘱托,不禁出生感慨:“一晃眼,同光都长这么大了,是该给他找个名门贵女了。”
??虽然平日该打压还是得打压,但婚姻之事,终该还是需要给同光选个好的。
??正当安帝的思绪正考虑朝中有哪家适龄贵女时,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初贵妃忽然悠悠地开口。
??“光赐婚不够吧,此番生擒梧帝,长庆侯是首功,除了美人,陛下可能···还得赐个国公爵位。”
??安帝挑起眉头,而这时下方也因为初贵妃这一句起了骚动。
??起头的便是自己的大皇子,河东王。
??“同光还真是不容易啊,毕竟身上还留着一半梧国血脉。”
??二皇子洛西王也随之闻风附和,“大哥说笑了,同光乃清宁姑姑血脉,父皇特赐御姓,尊贵至极,哪儿来什么梧国血统?”
??河东王哈哈大笑,“在座哪位不知,他的生父就是一个卑贱的梧人面首。”
??“大哥,你喝多了。”便是西洛王即刻上前劝阻自家兄长,也只带着惺惺作态的假意。
??两兄弟借着一唱一和,字字句句暗讽着李同光,以此出身还能得到如今功勋,已是父皇宽容厚待,就别想再痴心妄想更多。
??片刻,方见长庆侯咧嘴一个轻笑,“河东王,如洛西王所言,本候能得圣上赐予御姓已是殊荣,那您还何必千里迢迢在天门关给本候准备如此大礼。”
??接着,河东王听见对方轻呵一声,看向自己淡然的眼神里开始噙着凌厉的寒意,后道:
“若非本侯自个儿身子还算强健,那还真的没机会在这里听到河东王这番‘推心置腹’之语了吧。”
??此话意有所指,除却心虚之人,任谁都听不懂李同光话中暗义。
??“你!”
??正当他人面面相觑,唯有河东王蓦然被长庆侯的话激怒,正欲上前一阵教训之际,一声闷响,按下了他的冲动。
??河东王看向了自己的父皇,对方正把方才猛然敲在桌上的酒杯再次举起,语带威慑。
??“同光啊,喝酒吧。”
??因为他的发话,李同光原本带着些许愤恨的眼神慢慢暗了下来,抿着的薄唇仍隐忍着不甘,最后只得喝下手中味带苦涩的麦酒。
??安帝把视线收了回来,再次举杯,大喝:“众将士举杯,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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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帝原以为就此能暂时平息小辈底下的小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