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麽当夏子晖邀请她去家里做客时,李纱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到了这个岁数,渴望一段认真的感情并没有什麽错。李纱芝是这样想的。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休假回老家的时候都会被一脸担心的父母小心翼翼地暗示着相亲之类的事情——至少还没有像自家表姐那样被一众长辈b婚的地步,她已经感恩戴德了。可是还能要她怎麽办?每一次她和家里人视讯通话,当妈妈无一例外地问出「找到男朋友了吗?有什麽心仪的对象了吗?」,而她只得y着头皮无一例外地回答「没有」和「没有」的时候,妈妈那张日渐苍老的脸上深切的失望之情让她焦虑又心碎。
她做错什麽了吗?
nv人到了二十八岁单身,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吗?
她独自一人大学毕业後留在城里工作,过着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每天为了并不丰厚的薪水奔波劳碌,只为了能活得更随心所yu一点。然而,李纱芝已经渐渐忘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麽样子的。她来不及去想,也不敢去想。
她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结婚了?从小到大,她都是爸爸妈妈,老师同学眼中的乖nv孩。她从来没有让父母失望过,而这一次也不可以。
或许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吧。她破罐破摔地想。身边也不是没有这种案例,和一个不那麽谈得来的伴侣度过一生,不然还能怎样呢?不是所有人都能遇上《铁达尼号》里那样轰轰烈烈的ai情。
和无数nv孩子一样,李纱芝很擅长做乖nv孩。
大约从去年开始,李纱芝频繁地参加一些社区、公司或是俱乐部组织的活动,来的都是和她年纪差不多的都市白领,男男nvnv,氛围总是有些微妙,好像大家都藏着联谊的小心思,却又装作只是x格外向,摆出一副想要来扩展人脉,结交朋友的姿态。
在一次参加登山活动的时候,李纱芝结实了一个叫罗嘉欣的nv孩。那个nv孩b她大五岁,穿着黑se的登山服,下身是一件耐克的灰蓝相间的leggg,配一双亮青se的登山鞋。
「你的装备好专业喔。」纱芝打趣道,「你看上去像是真的来参加登山活动的。」
nv孩有点奇怪地看向她说,啊?不然呢?
而後才明白,原来nv孩真的是来参加登山活动的。
或者说,这一队人里,大概只有这个叫罗嘉欣的nv孩是来参加登山活动的。
「我知道。」罗嘉欣说。她们登山结束约在公园附近的星巴克小憩。
「在这种地方,周末的活动都会莫名其妙地变成联谊活动。都市人太寂寞了,又总被远在家乡的长辈催婚。可你还年纪这麽小,有必要很急吗?」
李纱芝差点把喝了一半的拿铁喷出来,「我已经二十八岁了。」
「喂,那你让三十三岁的我怎麽办啊。」罗嘉欣回答。
「姐姐不急吗?没有被家里人催婚吗?」
罗嘉欣豪迈地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所以我离开家了呀。我家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小县城,邻里街坊互相认识,很容易就被困在里面。」
纱芝想,我即便离开了,依旧被困在里面。
李纱芝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夏子晖。她想不清楚夏子晖对於她来说意味着什麽。绞尽脑汁,最後脑海里只留下一个词,「合适」。
夏子晖是一个非常合适李纱芝的结婚对象。她二十八岁,他三十岁。她独自一人在大城市打拼,他也是。他们在川流不息的人cha0中相识,还算聊得来,拥有共同的电影品味,同样喜欢吃打边炉和海鲜,喝咖啡的时候都喜欢加很多n。
只是,夏子晖是怎麽想的呢?李纱芝更不清楚。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摆出一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态度。不向前一步,也不回绝。那他们约会的这两个月算什麽?这种态度在李纱芝看来是不负责任的,这让她莫名其妙地越想越生气。最开始他们都是去联谊活动的,不是吗?既然如此,大家的目的是共同的,不是吗?
李纱芝早已忘记了不带目的去做一件事的感觉。现在,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和夏子晖说清楚。
夏子晖家的沙发前铺着一张软绵绵的地毯。地毯上不那麽刻板地摆着一张普通的茶几。它是深棕se的,在二手家俱店几百块就能淘到,常年摆在角落里布满灰尘,无人问津。李纱芝矫r0u造作了片刻,心里想着,这台茶几就好像是平平无奇、无人在意的自己。
茶几的桌面是一层玻璃,下面还有第二层,透过布满不太明显的浮水印的玻璃,李纱芝看到一个盒子孤零零地躺着,上面盖着一层灰,盒子的边缘有一些细长的指印被灰尘描摹出颜se更淡的形状。
是夏子晖的指印吗?
y朗的、有力的,就像夏日翠绿的柳叶,指腹微微鼓起。如果是这样的手指触0上她的手,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像亲吻皮肤的晚霞一样温暖吗?
她认为是的??
李纱芝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手指对上了那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