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杨奕悠想起前几天收到的礼物，转身回到寝室，尚未拆封的纸盒包装还躺在他的书桌上。
放在身侧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收紧。
「不好意思，是我拜托同学留下来帮我处理一些事情的。刚刚回去办公室不小心耽误到了一点时间。」杨奕悠匆匆编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道歉了好几声才让训导主任没再深究下去。
当杨奕悠才正思考着他的提议是否恰当，范亦祈就抬起了被眼泪沾sh的双眼。
。哎呀、一定是我太羡慕和漫画的主角了！」
杨奕悠看见走廊另一头靠近的身影，身tb思绪先一步动了起来。
「亦祈，走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吧？」他向范亦祈招了招手，与那双碧绿交会时，还能看见他眼底闪烁着又惊又喜的困惑。
再不然就把所有东西都塞到寝室，眼不见为净。
确定训导主任离开後，杨奕悠终於松了一口气。
杨奕悠静静地笑了笑，「要是现实生活真的能像故事一样有个快乐结局就好了呢。」
像这样慢慢拉开距离的话，范亦祈就不会再和他继续深入来往，往後的考试和升学也会让他无暇顾及杨奕悠，他们的关系就会逐渐淡化。
现在亦祈在想什麽呢？会是……在等待着他的出现吗？
「这样的话，是不是又需要替亦祈补习了？」他问得小心翼翼。
一阶一阶穿过楼梯与大楼间的穿廊，越来越快的脚步顾不得他想遵循的是非对错，他仅仅是想──
这种只能旁观的无力感，已经久违多年了……无论什麽时候，都一样令人厌恶。
「总之先一点一点开始整理吧。」
有认真维持整齐的地方，大概只有厨房那一块吧？
「杨老师？」
「来我家吧。」
「这麽简单就相信别人……要是被坏人盯上怎麽办啊？」
尽管那天嘴上说着要分送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但他却怎麽样也不想将这份礼物的任何一部份交给其他人。
「……这样就好。」
──不行了，他的嘴巴动得b他的脑袋还快。
「因为，我模拟考考得太差了。而且一回家，又要被问到成绩的事情……所以才……」范亦祈低着头，不让他看见表情，夹杂着细微哭腔的回应，加重了杨奕悠心里的罪恶感。
「幸好赶上了……」
这才是为学生着想的教师该做的决定。
如果他有陪着亦祈的话，也不至於会被主任责怪吧。
「那是……」
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提醒亦祈，否则真的太危险了。
杨奕悠远眺着对面大楼，一人独坐在偌大教室中的单薄身影看起来格外孤单。
……算了，他现在只想要一点奖励。
他深知自己的这份感情是罪魁祸首，嘴上又只能将过错推给教学不周。
「居然答应了……」
「那……」
自从新学期开始後，杨奕悠以忙碌作为藉口说服自己，没再参与范亦祈的放学时间，范亦祈也没有主动找过他，他们的聊天视窗始终停滞在八月上旬的一问一答。
才想着要用玩笑带过，范亦祈竟一口就答应了他的提议，敲定了课後补习的地点与时间。
「你看、被主任抓到了吧？」
满室的杂乱实在难以待客，杨奕悠已经开始诅咒前几天随手乱放东西的他了。
「还有这个……！」
明明把错推给他就好了，为什麽亦祈总是要把自己b成……这也是他害的吧。
萧瑞萱说得没错。
一放松下来，心声就脱口而出，连带着让杨奕悠又开始懊恼自己没思考过後果的行动。
「就是说啊。啊、不过最近好像又开始流行悲剧型的快乐结局了喔。虽然我还是普通的快乐结局那一派啦。」
「可是待在学校又被主任抓到的话，对老师也不太好吧……？」
「主任！」
他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无力地缓缓蹲下。
杨奕悠摇了摇头，将自己的错愕抛之脑後，随便脱掉鞋子、打开电灯，一gu悔恨又袭向自己。
「你怎麽还没回家？」他伸出手，为了掩饰後悔及窃喜，抚过金发的力道还故意加重了一些。
「不是老师的问题。是我应该再读得认真一点……」
目送范亦祈离校後，杨奕悠也回到租屋处，关上大门。
几根散乱在眼前的浏海遮挡了他的视线，急促的呼喊或许在此时有些不太自然。
最终，杨奕悠的存在对范亦祈来说也只会是一介教师。
在这之前，亦祈也是像这样一个人待着吗？
好不容易把沙发和餐桌清乾净，杨奕悠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看到这两样家具的真正样貌。
似是责骂的句子，他却忍不住放柔了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