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为复苏,右眼为湮灭。可以汲取别人的生命来恢复的能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这双写轮眼,是一朵开在弟弟尸体上的生之花。
夏夜啊,我的弟弟,他还那么小,就死在了那光秃秃的泥土上,明明我是萤火,是为了照亮夏夜的,可是我赶到的时候,却只能看见那冲天的火光,听见刺耳的爆炸轰鸣声,我仿佛能透过那火焰,看见那小小的身影拿着我给他的起爆符与敌人同归于尽。
我虽是理解了他,甚至知道他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活下来,但还是乐于以恶意来观察他,更乐于见到他知道那背后真相崩溃的表情。就好像,他帮我承受了这一切的痛苦。或者就像之前对峙时卡卡西说过的,我只是看着他的结局来惩罚我自己。
“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卡卡西轻瞥我一眼,然后又一脸冷酷的站在门口。
但它却不能复苏我那可怜的被炸成碎肉的弟弟。
“还在挑衅我啊,卡卡西,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我告诉你,我厌恶你,凭什么你害得那么多人死去后还可以活下来?要不是你杀了琳,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就不会让村子对宇智波有高压政策,就不会让夏夜死去。”
所以卡卡西的求援,也只是给了象征性的回应。
我一想到夏夜被村子故意安排了高危的任务而死,就心痛到难以呼吸。
我很轻松的就掐住了他踢过来的脚,当然我知道这是替身术,他从后面攻过来我也不会在意,我快速的转身回踢,然后瞬身掐住了他细嫩的脖子举起来。
“对啊,忍者就是要忍耐啊,忍耐住悲伤,好好活下去吧卡卡西。”
解过他就乱发言的糟糕个性的我,终于迎来了相同的命运。
看着卡卡西被人救下后,还是被火烫伤的手,我轻轻地把手附上,绿色的光芒从我的指尖渗入他的伤口,温柔的,让那狰狞的烫伤消失不见。
我的身体自动结好了对立之印,自动挡下了卡卡西的进攻,自动以一个巨大的豪火球之术结束了比试。
我没有像森树老师想的那样,立即放下他,我轻轻靠近卡卡西的耳边,说道,“很快,命运就会把你变得和我一样。你会失去你的父亲,失去你的同伴,失去你的师长,你逃脱不掉的。”
我坐在一旁,看着继续进行的比试,卡卡西却似乎在不远处盯着我,我也看向他。
我……理解了他。
就像对付了一个小虫子,因为没有控制力度,导致它死去一样。那种神情,像是在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那样啊,他怎么那么脆弱呢,所以都是他的错啊。
不知在哪听过的话,理解是距离憧憬最遥远的距离。
“即使这个世界是美妙的幻境啊。”我把卡卡西丢在地上,冷眼看着他憋紫的脸,痛苦的大口喘气。
我反正没有事情做,站在一旁光明正大的看着他。
这个世界是给我的梦境吧,但我为什么还清醒着痛苦,为什么要让别人享受这种幸福呢。如果梦境是受我所操控的,那么请带给别人痛苦吧,他们越痛苦,对我来说,才是越美妙啊。
“可你之前也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我继续看着他。
我恨他的勇敢,恨那些吸着弟弟血才能活下来的所谓的弟弟的同伴。
白牙,还没死吗?
这不是医疗忍术,而是我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是我在看见弟弟被炸成碎肉的尸体上领悟的写轮眼的力量。
甚至我还仁慈的带上了他们的丈夫妻儿他们的羁绊,让他们一起在地下团团圆圆呢。
白牙依我所言还是死了。
他们之后甚至还娶妻生子了,没有一点愧疚感,我啊,帮你报仇了,夏夜,我把这些人,无论是仇人还是同伴,我都送下去陪你了。
白头发,死鱼眼,可惜没有自来卷。
“宇智波萤火!你在干什么,放开卡卡西!”闻讯赶来的森树老师充满怒气的朝我吼道。
果然,我的梦境就是如此绝望。
我突然想救起旗木朔茂了。
卡卡西究竟还是一个装酷的孩子,他决定要和我打一顿,就在校园门口。
“卡卡西啊,我知道你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但是你父亲已经死了啊,这是无论带多少人去都改不了的事实。”
我的感知一路跟着卡卡西,来到了火影楼,那些人,站在木叶的高处,似乎也在苦恼的笑着呢。
这双眼睛,是一双即使不开启也能使用能力的眼睛啊。仿佛弟弟那双未曾进化的眼睛忽然变成了万花筒,与我的眼睛融合了一般,我获得了永恒的能力。
我立在火影岩上,雨水顺着我的脸滑下,我冷眼看着卡卡西在雨中向别人求助。
我不再理他,却在离开学校的时候看见了他,他孤单的等待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人来接。
世界不能只留下一个失眠的人,而如果所有人都成为了失眠的人,那么黑夜即是白天,现实即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