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关注这边三千七千的要价,翘着腿玩手机,屈膝在地的林秦被吓飞的魂还没回来,大叫着七千就七千,只要别让这事传到家中老子的耳朵里,他做牛做马都愿意。
李存玉一怔,像是想到什么开心事,忽地笑了。
“哦,所以其实老婆根本无所谓,你是想把我的钱全拿走?”
他和陈责差不多高,可那清清淡淡的、因带着笑意而显得有些飘忽的声音,却像是从陈责头顶压下。
陈责额角的一根青筋跳了一下。
下一秒,陈责死揪住李存玉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硬生生摁下三寸,砰一声,太阳穴按砸在门框上:
“谁让你笑了?”
一句低哑的、朝着李存玉的问话,林秦、陈萍,屋内的人全被吓住了。
陈责薄薄的嘴唇凑到李存玉耳侧,声音冷酷苛峻:“拿还是不拿。别浪费我心情,否则下场就和你朋友一样。”
“被抓把柄的不是我,和你老婆上床的也不是我,怎么下场就一样了。”被陈责压制着,李存玉的话反倒变多了,语气是一种别扭的谦和,“不给钱,我朋友究竟会怎样,能告诉我吗?”
仙人跳,无非就是让被害人在金钱与名誉之间做个取舍,可“与前女友开房时,被前女友的弟弟抓获”,这样的实情就算闹到派出所,似乎也并无关痛痒,林秦窝囊,纯粹是被自称老公的陈责武力威恫住了而已。
偶然或是试探,陈责才不管李存玉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说到底,咫尺距离内,最好用的还是凶虐暴力。他握紧拳头横在李存玉面前,警告对方:“他怎样我不知道,但你这张脸我绝对给你打烂。”
“别打我。”李存玉嘴上求饶,却笑得耸肩,“我只是来送钱的,你老婆的事情和我不相干。”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强调“你老婆”这三个字,接着用责怪的口吻对着林秦喊话:“林学长,你怎么不问清楚就和她来这里,还恰巧被人老公逮了个正着。”
“她,她没告诉我她有老公。”林秦无辜道。
李存玉重新看向陈责:“看来你老婆和你关系不怎么好,在外面都把你藏着掖着。”
看对方是学生,陈责已经比平时收敛很多了,可眼前的少年一而再再而三,实在不识好歹。陈责松开人,锤垂下手臂,拳头却拧紧,将被挑衅而起的、烦躁的心境压静,视线追咬住对方。一对一,他懒得再忍,现在就出手,打到对方服气哀乞为止。
“算了,不逗你了。”李存玉牵起陈责蓄势的右手,将钱蓦地塞进拳去,“拿去吧。”
陈责不说话,冷厉凝着对方。
“你不数数?万一少了。”
在李存玉的提醒下开始点数,还没数到一半,李存玉又说那笔钱确实是七千,没有假。
两分钟前才说过不逗陈责,李存玉就是忍不住,又开始招惹,像在捏狗的尾巴。
“我也只剩这七千了,你要不搜搜我身上、包里、或者其他位置。”李存玉双手摊开,大热天的,身上竟没出一滴汗,“也许有更值钱的东西。”
“滚。”陈责背身进屋,不一会,三角内裤林秦与他的书包、校服校裤、中提琴袋一道被抛到走廊。
害学弟吃了苦头,林秦抓着李存玉正欲逃跑,却发现怎么也扯不动对方。李存玉杵在门前,朝着屋内陈责的背影,抬高声音,喊话:
“我叫李存玉。保存的存,青玉的玉。”
陈责回头,眼里全是烦腻。
“再见。”李存玉将“再”字咬得很重,笑得尤为真诚。
被李存玉礼貌阖上的房门慢慢阻隔开二人胶结的视线。陈责满肚窝火,问陈萍:“什么神经病,我问他名字了吗?”
接着又一脸鄙夷:“高中生你也骗?”
陈萍:“你不也一样?高中生还搞这么狠,三千还不够?”
陈责眼前莫名又浮现出李存玉松泛的笑脸,低骂一句:“看他不爽。”
他自己抽走一万赃款里的两千,剩余的钱全扔给姐姐:“收钱。”
“这么豪气?”陈萍不客气,欢天喜地用这一大笔钱将她的亮片小挎包挤得鼓鼓的。
“要被抓了,你当主犯。”陈责抛下这样一句。
这只是个开始。
因为李存玉说再见,那就是能再见。
两千对陈责而言不算少了,于是第二天睡醒后他便去到富阳岗正街,去大肆消费一把。他打算买件新衬衫,再为家里添置一台微波炉,可还没走进百货店,便碰见之前被他打服的那帮穷混混。
那帮人一见陈责,便急追着问陈责说李军正满城找的纹青龙的人是不是他,还问陈责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李军?”陈责顿了脚步。
陈责知道李军。
靠煤矿和土石方生意起家的暴发户土老板,作为工商代表和优秀企业家登过市报。但对陈责这种街边崽而言,对方的涉黑身份更令他忌惮。他从不招惹李军的手下,那是真正的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