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犹如鸿沟丘壑间的眺望,可惜他等的人没能看他一眼。
高脚杯中的红酒在灯光下浪涌猩红,杨风清与圈内的几位好友叙旧,攀谈时又不忘与另一端正跟台长夫妇聊天的薛愈对眼神。
他们要等的人还没来。
“佘三爷来了。”
在躁动与一声声喧嚣议论中,今晚的贵客压轴出场,顿时吸引了会场上所有的目光。
年过半百的男人将白色礼服穿得莫名痞气,身后两个拎着礼盒的黑衣保镖跟在身后,即便是这场宴会真正的主角也要亲自下场去接。
“诶呀,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今天可有好酒,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蒋台长与之浅浅拥抱,被人尊称一声“佘三爷”的男人笑了笑,略有霜白的头发也跟着颤:“弟妹过生日,我不来像话吗?”
杨风清瞥过去,看他们互相客套恭维,又朝里面走,抬脚就直接跟了过去。
那一走,是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都在颤抖。
对于不善交际的顾思由而言,他今晚的表现已经足够好,至少没有拂人面子,安安静静听人唠嗑。
他本来就心不在焉,目的也不在于此,注意力完全跟着杨风清跑没影了。
这会儿见他离开,顾思由也彻底坐不住。
醉玉颓山,不胜酒力的小孩难挡酒精的侵蚀,就算只是小半杯,也足够使他红脸。
他晕晕乎乎站起身,端着剩下的半杯酒打算跟上去,却一个不小心与迎面走上来的人撞了肩膀,酒液顿时倾泻而出,洒了一身。
“哎呀——”
女人们惊呼,慌张地扯着卫生纸跑来擦拭,可惜都是无用功,酒液早就浸到布料里了。
“抱歉,我没看到你。”
撞到他的人对他说,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悔意。
顾思由有些醉了,没什么思考能力,懒懒散散地摆摆手说没什么,但与他同席的太太小姐却不敢共勉。
见金疙瘩遭欺负心里是直发慌,她们愤愤不平地站出来指责。
唯有孟珺书,抬头看了一眼犯事的男孩就不说话了。
“你是哪家孩子啊,怎么道歉都不会吗?”
“我姓沐,来找孟……”
孟珺书弹起身,立马打断他的话道:“算了算了,当务之急我先送思由去换身衣服。”
她皱着眉,拉起顾思由就走,也不管背后的人有没有跟过来。
插曲不了了之。
困,还是困,被带着走了一天的顾思由很想回家,想回家倒头就睡。
可他身上浓郁的葡萄香实在太冲了,那一点点绕在舌根上的辛辣,好像都随着情绪的上升绕在了心上。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晚在电梯里,杨风清跟他说过的话。
“我倒是的确认识不少特别漂亮的哥哥姐姐,他们都比我好看,顾小少爷,你想认识他们吗?”
他当时的回答是:不想。
为什么要认识那些人呢?他想认识的从始至终只有杨风清一个。
从前门被推进更衣室,顾思由脱去沾满酒渍的西装外套,留下里面单薄的白色内衬。
他擦擦嘴角,对于门外的谈话没有心思去听,他从更衣室的后门走了。
好巧不巧,他拉开门就看到杨风清拉开吸烟室的屋门走进去。
来时在外面的时候,他身旁有薛愈,顾思由不敢过去。刚才在会场,顾思由身旁有孟珺书,他又不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