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赶到医院时徐家豪还在病房诊治中。她一推门,便在走廊见到了站在病房外等候的paul。paul听到推门声,转头看过来,脸上有没来得及收回的忧心忡忡。“shirley。”他看到她后,下意识叫了她的英文名,但没主动说话。程霜走到他身旁,隔着病房玻璃往里看,看见男朋友闭着眸,脸上一片瘀伤。她禁不住蹙起眉,问他:“他怎么样?伤得重吗?医生看过了吗?怎么说的?”paul其实大致从医生那里了解了徐家豪的伤势,但是基于尊重,他认为还是等徐家豪自己来说比较好,“医生只说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听到没有生命危险,程霜的心稍微放松,随即她又问:“可是,无缘无故为什么会被打?”她心里突然冒出了某个人的名字,身体发冷。paul的心里也有某个人的名字。他们想到了同一个人,却都基于各自的缘故,没有说出来。“保安在地下停车场发现他后已经立刻报警,我们目前也只能等待警察的结论。”护士从病房出来,程霜赶忙迎上前问她:“请问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护士看她那样年轻,一脸担忧的样子,猜测她是病人的女朋友,朝病床看了一眼,对她道:“可以的,但是他还没醒来,最好不要吵到他。”程霜对她道了谢,放轻声音,推门进去。徐家豪躺在病床上,走近之后,程霜发现他俊脸上的瘀伤更明显了。干涸的嘴角还渗着血丝。她看到的瞬间,眼眶还是没忍住红了。paul站在她身后轻拍她肩膀,安慰她:“别担心,会好的。”徐家豪醒来时,感觉天花板的灯光很刺眼。他眨了几下眼睛才适应过来。床边似乎坐着人,他缓慢扭头,映入眼帘的,是浓密馨香的黑色卷发。程霜伏在他手边,似乎睡着了。他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程霜睡得并不熟,几乎他才碰到她脑袋她便倏地坐起,“你醒了?”徐家豪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还没消散的红意,他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的指尖在她细腻的脸颊上轻抚,受了伤的缘故,指腹的温度略显冰凉。程霜很想问他,为什么会被打。很想问,是不是那个人。但是paul不愿多提的态度,程霜已经感觉到了。她知道,徐家豪大概也只会含糊过去。她只能猜测,他们跟那个人的合作并不顺利。今天这场袭击,究竟其中有没有那么一点儿是因为她也得罪了他,她不知道。她把手迭在他抚她脸颊的指尖上,佯装生气抱怨的样子:“知道就好。”醒来之后,痛觉也变得敏锐起来。徐家豪感到腹部往下的痛感特别明显。他一直等到程霜出去后,才下床,一瘸一拐地进了病房附设的洗手间。程霜在医院餐厅买了份简餐,回来时,恰好看见他从洗手间出来。
她发现他脸颊和嘴唇在灯光下都像失去了血色似的,有些担忧地迎上前,轻轻扶着他:“怎么了?是伤口很痛吗?需要我去找医生吗?”徐家豪拉着她,“没事,不用了。”将他扶回病床的过程中,程霜才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等他再次坐在床上后,她顺势半靠在他怀里,胳膊横过,搂着他腰侧,不安地说:“徐家豪,你要赶快恢复,我不习惯看到你难受的样子。”徐家豪没有说话,拥着她纤细的肩膀,拇指指腹在她肩膀轻刮。聚会进行到一半,助理推门进来,走到袁征身后。他俯身到袁征耳边,跟他汇报情况。袁征听完,放下手中的牌,示意助理把电话拿来。助理于是按了号码,把黑色的电话放到他手上。那边很快接通。他唇边噙着笑,语气关切温和地问:“是paul吗?我是袁征,听说karl被打伤?”那边似乎对他的来电回话显得特别谨慎,说没什么大碍,感谢袁总关心。他听完这措辞后,唇边笑容更深,“如果karl有任何需要,可以来找我,我还算有些人脉。”paul把电话放下后,吁了口气,本来绷紧的肩膀也随即放松。袁征这通电话自然不是随便打来。徐家豪一出事,他的电话便打过来了,几乎等于不打自招。这是明晃晃的警告了。警告他们恬守本分,再做出逾越本职的事,下次可能不是无故被打那么简单了。目前,他这里只收到了来自袁征的“关心”。paul知道他的上司们,那班鬼佬应该也收到消息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怕死地继续合作下去或是打算明哲保身了。但不管最后高层的决策如何,他担心徐家豪无可避免会被处罚。徐家豪在医院整整住了一周多才被医生批准出院。他脸上的瘀伤已经褪得差不多了,虽然近了看还是能看到痕迹。走路也不再瘸着了。程霜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她开心地挽着他的手来到地下停车场取车。昨天paul知道他要出院,便把他的车从公司开来了。坐进副驾扣好安全扣后,程霜看他打方向盘把车开离停车位,突然说:“过一阵子,我打算报名学驾驶。”徐家豪本来有点心不在焉,听她这么说,回过神来,问:“怎么突然有这想法?”“你住院这几天我都是自己上下班,以前不觉得,最近才发现,原来坐公车很不方便。”趁着前方红灯,程霜伸手去握他放在cao緃杆上微凉的指尖,脑袋靠到他肩膀上:“我有一笔定期储蓄快到取款期限了,等我考到驾照后,可以用这笔钱买辆车。”她对他聊自己的规划,说完又忽地坐正身子,故意娇蛮地说:“就算我考到驾照,买了车,你还是要每天来接我上下班。”男朋友开车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