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马上就要找到答案了,却被一个重顶夺去了心神。
欲海沉沉,插翅难逃。
月亮西沉,天空黯淡下来,虫鸣也渐渐微弱。
灯座积了一堆烛泪,只剩下摇晃不定的烛心在艰难地呻吟。
萧观止翻了个身,原本趴在自己身上歇气的人,就被抱在了怀里,他亲了亲聂辛的眼角。
怀中人未褪潮红的眼角还挂着几颗泪珠儿,微咸的味道在舌尖漫开。
过度摩擦的腿心还残留着颤意,聂辛艰难地翻了个身,把一边湿乎乎的铃铛甩到了他身上。
“萧观止!”
居然把这个东西塞进去,一想到戴过的东西,放进了她那里,聂辛就一阵烧脸。
娇斥透着显而易见的羞涩和恼怒,萧观止立刻应了声。
“在。”
简直就像认错态度诚恳的好学生。
“……”生气的话一瞬间就说不出来了。聂辛憋着气扯了下他的头发,不小心扯下来一根,见他没反应,又扯了一根,两根三根……
萧观止揉了揉刺痛的头皮,抓起一大把头发塞进了她手里。
还敢塞给她?不怕成秃子?聂辛捻住其中一根,一拔。
“嘶。”
头皮一痛,看到男人嘴角的笑才知道,他刚刚塞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头发,是她的!
“再拔我就得进少林了。”
萧观止眼尖地抓住了聂辛欲行不轨的手,将自己头发解救出来,然后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不困?那就……”
“我睡着了。”聂辛快速收回爪子,拉上被子。
双眼紧闭,呼吸平稳,一副熟睡的样子,萧观止忍俊不禁,轻笑一声在她额角亲了亲。
夜风微凉,几分草木气息被风送入窗内,装睡的人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辛,我和寒山去毒谷了,你和萧兄弟自便——谷菁留
毒谷,就是阿菁师父住的地方,这个老太太向来和寒山的师父不对付。他住的是药谷,她就建了个毒谷;寒山的师父被称为神医,她就自誉毒圣。生平最大的爱好是研究各种毒药,不知道又是捣鼓什么毒药出了岔子,需要徒儿和徒婿的帮忙了。
经过三个月的修习,萧观止的剑术越发精湛,不用内力聂辛都难以胜出,他的内功也恢复了四五成,至少行走江湖不怕被轻易弄死了。
三日前,他们离开了药谷,谷口有迷阵,寻常人难以进入,药谷的安全他们不必操心。
此时已经七月,恰逢乞巧节。
虽说拜七姐,祈福许愿、香桥会、乞求巧艺、坐看牵牛织女星等活动多在晚上,但街上大白天就热闹起来,毕竟是个大节日,家家户户都庆祝。
落日西斜,聂辛才撑起身子就感觉到双腿间残存的肿胀。
太过分了,昨晚居然这样折腾!
房门吱一声被推开,萧观止端着碗药进来,
聂辛支着耳朵听外面小贩的叫卖声,对桌上的药更不喜欢了,她不想喝药只想出去玩。
“太烫了,我过会儿喝。”
“已经放温了。”
萧观止毫不留情地戳破某人拙劣的借口,俨然一副不喝不下去不行的较真样。
盛着药汤的白瓷勺已然到了嘴边,聂辛向来脸皮厚,挡住他的手把那一勺汤药完完整整的倒进了药碗。
“我过会儿一定喝!”
撒谎不脸红也是聂妖女的本事之一,深谙此道的萧观止对这句话半分不信,“那盆兰草已经蔫了,你就安分点罢。”手指一松,白瓷勺碰到碗壁叮当脆响,倒是莫名叫聂辛心虚。
哪里蔫了,就是叶子有些泛黄。瞥了眼黑漆漆的汤药,那点迫害兰草的小小心虚立刻荡然无存。
“这个药太苦了。”
一碟金灿灿包裹着雪白糖霜的蜜果儿与药碗并排。萧观止看着聂辛脸上表情变幻,两道秀眉纠结,努力找其他借口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想起了私下问寒山的问题。
“……聂辛服了几年药,都是寒凉的药物,所以月信时容易疼痛,我早就给她开过药了,她嫌麻烦一直没吃。不过即使吃了药,以后生育恐怕有些艰难。”
药碗冒出的热气越来越少,眼看着药就要凉了,他把药碗往前送了几分,推到女子面前,温声劝道。
“喝了就出门。”
聂辛不情不愿地端起碗,咕噜噜一口闷了。
酸涩的口感从舌尖直直漫到喉头,像泡了黄连的老陈醋,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是苦多些还是酸多些。
一张明媚的小脸皱成老太太,赶紧含了两颗蜜饯,腮帮子鼓鼓的像小仓鼠。
“走吧。”萧观止戳了下仓鼠脸。
院子里的桃树已经结出了粉红的桃儿,脆脆甜甜的很得聂辛喜欢,只是三棵桃树的桃子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儿吃不完,只能白白浪费了。
桃子落到地上,被蚂蚁啃掉了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