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哪有比辅佐君主更成名扬威的好机会,吴磊怀疑太子动手不无理由,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漫不经心的猜疑会吓到赵乾景。事后想来也的确是自己过于鲁莽,哪怕这五年间他时常与赵乾景说些朝堂事,可赵乾景到底是江湖中人,无论如何也想不了这么多。
一向鲜衣怒马洒脱自如的剑客甚少陷入困苦之中,也极少露出这样的神色,吴磊见状上前把人抱住,揉了揉他的后脑安抚道:“对不起小景,是我错了,别恨我好不好。”
长安城中云波诡谲,一步踏入就会从云间落入深渊,因此江湖人唯恐避之不及,鲜少有人踏足这方土地。而身负剑圣传人之名的赵乾景却剑走偏锋,这长安城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吸引他时不时在京都出入。
成事的机会鲜少会出现在江湖,那么就只能是朝堂。
这话落入吴磊耳中多了点撒娇的意味,他伸手摸上了赵乾景的腰,常年习武的年轻人腰腹间没有一点多余的肉,隔着衣衫甚是可以触碰
“你别急别急,我开玩笑的。”吴磊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抚道。
外人面前肃寒若雪的大将军也是有一番柔肠的。
只是爱淌朝廷这趟浑水的江湖人不多,堂而皇之的雇佣杀/手又太过显眼,于是就将注意打在了赵乾景头上。
“想什么呢?”吴磊沐浴后直接换上了睡衣,束起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全然没了大将军的威严。
可事到如今,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早已不信任他,而信王早已视他为强敌,龙争虎斗之下谁能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
被疼痛牵扯的神经让赵乾景的头脑分外清醒,听到吴磊的解释后,赵乾景转急为怒,一把推开了吴磊,不由音量提高:“吴磊!你有意思吗!”
至于吴磊为什么会选择在太子麾下效力,朝堂上一直非议良多,知晓内情的赵乾景每每听了这些话都只是摇摇头,不做他言。
与那些出身世家的军候不同,吴磊是靠军功累进的武将,武功在北凉朝堂上数一数二,不是谁都能让他轻易束手就范。江湖浩大能人辈出,吴磊能在北凉武将中拔的魁首却不一定能敌得过江湖剑客,于是对家才打了雇佣江湖人行刺的主意。
谁人都是一旦拜入剑圣门下,无论此生有何建树都少不了剑圣弟子这一道品评,想要超越他老人家,昭彰已名,就要做出一番能撼动天地的大事来。
两番险些被废,太子也变得谨小慎微起来,极力拉拢了吴磊在其麾下效力,又用家国大义笼络了一些忠臣良将在身旁,勉强对信王两相对峙。
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看见赵乾景浓密的眼睫,贴近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吴磊弯下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的吻。
吴磊没想到赵乾景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显然是被自己的一番话吓得不轻,扑向自己的时候被桌角磕了一下,疼的直吸凉气却还是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抛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小景你别生气,我也是猜测,太子现在没有杀我的理由,但不能保证他日后会不会对我动手。”
吴磊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也不是提前效忠新君,他力保太子只是为了一个旧约。
连同赵乾景在内剑圣统共收了五名弟子,除了老二另辟蹊径,学成出师后重立宗门外,大多行事低调,近几年只有赵乾景在江湖上游历,对方找上他也不足为奇。
赵乾景被这毫不避讳的目光盯的片刻,忙裹紧了胸口的衣衫,小声道:“你干嘛。”
换储君之心,而吴磊却一心一意辅佐太子,对信王一党的几次示好都断然拒绝,早就被其视作眼中钉。
当今天子早就生了改立太子的心,只是储君异位是件大事,并不是一张圣旨就可以决策。单是这五年来就曾两度被搁置在朝堂上商议,两派争论打的火热之时,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真的爱管闲事,一次泰山异象,一次甘宁地动,硬生生保住了东宫岌岌可危的储君之位。
吴磊比他年长八岁,以平辈相交赵乾景也应该称呼他的表字,但他习惯于喊吴磊的本名,吴磊也并不介意。
躺在床上的赵乾景如是想着,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一时间出了神,直到吴磊坐在了床边他才回过神来。
师承名门又惊才绝艳的年轻人本就是大家争相挑战的对象,赵乾景又喜着红衣自然颇为瞩目,每每于长安周边出没时总会收到同辈人的挑战,他的剑也在这些人的锻造越发精炼,如今已跻身一流高手行列。
最终赵乾景如愿喝上了吴磊亲手泡的茶,听吴磊讲述起朝堂尔虞我诈的那些琐事。
赵乾景缩回了椅子上,脸上的神情变得委屈起来,他说:“吴磊我恨死你了,我接到消息就日夜兼程的往京都赶,好不容易赶在落锁前进了城,结果到府里你人不在,我在这黑灯瞎火的躲了半晚上,连口水都没喝……”
床足够大,但赵乾景还是往里靠了靠,给吴磊腾出了足够大的地方。吴磊上床后没有即可躺下,侧身看着换下红衣的赵乾景,新裁的睡衣吴磊估量错了尺寸,在赵乾景身上有些松垮领口敞的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