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风骤,零落又见灼灼。待到翌日暖阳高照,安北大将军长于发号施令的手拾起花色,犹如携羽令虎符时一般娴熟,经久持剑的指腹和掌心都是粗糙的。
两人在感情上没什么花样可言,吴磊把花样尽数用在了床上,赵乾景也乐意陪他玩这些。云雨过后打落梨花分外惹人眼,只是这梨花添了些桃花颜色,又落在隐匿处,只有洞悉其中的人才能看得见。
只是话音未落就会被吴磊居高临下的吻堵回去,灼热的吐息间是温柔的侵略,待到赵乾景反应过来已然城门洞开,全然错失了反击的机会。之后晕晕乎乎被吴磊伺候这换上衣衫,在脚掌触地感受到酸软时放下一句从来都不会作数的狠话。
后来是三师姐同他说,剑圣已至大道无欲之境,弟子做什么他都不会干预,哪怕是当初二师兄自立门户,师父也无半句怨怼之言,只要不违背自己的本心就好。
从那以后赵乾景频繁出入京城,人人都说剑圣弟子想要超越他老人家成就一番大事实为难事,投效帝王不失为上策,这其间向赵乾景抛出橄榄枝的人不少,殊不知他本无意于此,能让他逗留长安城的只是一个人而已。
虽经年累月的在外奔波,但赵乾景里衣下的肌肤依旧白皙娇嫩,红透处本就敏感,只是眼皮还在打架不愿睁开。被这般揉搓过后,换来的是他将被子拽过来蒙在了脸上,翻着向里背对着吴磊,推开了吴磊搅扰自己清梦的手,随之从喉咙中渗出一句“痒”。
他继续行于四境江湖与京城长安之间,寻求这自己的“道”,到后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就陷入了情爱的蛛网中,爱上了他更离不开他。
吴磊是个分外清醒克制的人,哪怕是推杯逢源的宴请上也从未有过失态,这源于多年领兵征伐时的运筹帷幄,也是这几年浸润朝局苦心经营后的习惯。可夜幕无人之际,他也会情欲难忍,赵乾景从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剑圣弟子一生都是骄人的存在,每逢这种时候他总会在言语间挑逗一二,甚至短暂的接过主动权。可换来的结果总是被心上人翻来覆去的折腾,直至到他带着哭腔,一遍遍求饶说着不要。
都说剑客是世间最无情的人,更无人能让剑客卸下全部的防备,哪怕是当年在师门剑阁之时,赵乾景也不敢在剑圣打坐之时轻易近身。
北凉京都长安一直以来都被视为纸醉迷金的繁华地,贵胄云集处享乐之法自然也层出不穷,勾栏瓦舍中的花样暂且不表,单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搏红颜一笑的把戏细数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到此赵乾景尚不知自己的所求的本心是什么,极致的剑法或是江湖百派的敬仰?这些似乎都不是他想要的,剑法是师父传授,不是他的选择,而名望于他更若浮云飘寥。
这时赵乾景才知先前已故的年轻太傅是吴磊的同窗故交,更是难得一见的英才,精彩绝艳的少年郎年少入阁辅政,只可惜天妒英才缠绵病榻。长安城中人心难测,熙攘之间只为一个“利”字,没有什么情谊可言,他只能在临终之时托孤吴磊,絮絮间追忆起少年同窗事,祈求吴磊留在长安辅佐太子,以望能达年少安社稷之言。
权谋心术非吴磊贪念,只是故友之托孰能轻易舍去,他只能选择留下,卷入那诡谲云波的朝堂之中。
吴磊对他而言是个例外,也是唯一的例外,自小春城初见起就步步退让,只是这一让步,失去的主动权可不是一星半点,只要是安睡在吴磊身边,无论被枕边人不移目光的打量多久都
听完坊间传出的这些话赵乾景摇了摇头,他心知吴磊不是贪念权术之人,能让他留在长安城的要么为情要么为义。
于是红衣剑客第一次踏入青砖红瓦的长安城,于庄严肃穆的大将军府中见到了吴磊,一年多不见赵乾景的身量长高了不少,已经能与吴磊的目光持平。只是那双让赵乾景留恋的眼眸中换上了疲惫色,在落在他的肩头时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哪怕是走马观花,数年间耳熏目染下也悉知不少,只是他们二人间无需这些来调和情感,这些身外之物于赵乾景而言还不如一场淋漓酣畅的比试来的痛快。
剑圣闭关之处寒潭冷气侵骨,流水在世间大能的威压之下流动却不闻声响,秋风只停留在潭水之外不敢侵扰。赵乾景身负武功犹觉凉寒,却仍跪的笔直,不敢轻动半分,直至剑圣开口道无妨,他才稍松了口气,叩首后轻步退去。
风言风语一多,难免传入剑圣的耳中,赵乾景怕师父误会,特意回了师门一趟。大师兄外出访友未归,是三师姐将他带到了师父闭关处,他跪在门前向剑圣解释,自己出入京城只为友人,绝未有背离师父之意。
然接受,紧接着走马上任安于朝堂,没有半分记挂旧部之心,全然一副贪权慕名的嘴脸。
“我再也不会陪你玩这些!”
而吴磊则是对他一见倾心。
之后赵乾景看着身上留下的印子,总会咬牙切齿的骂一句:“属狗的。”
吟风颂月于他们而言犹如飘渺云烟过,远不如适逢佳节时,小酌两杯赵乾景从小春城带来的梨花白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