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停地寻找ai情,不管它的对与错。
陈婷最喜欢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是,我是ai情主义。同样的,陈婷是阅尽他人的千百种ai情,不管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或者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总之,ai情就是一种超越生si的东西。
至于ai情是怎样的,陈婷不知道。
所以在八月十三日,陈婷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站在小卖部门口买烟的男人。
他穿了一条泛h的无袖上衣,一条宽松得好像马上就要亲吻地面的短k,一双绿se的、已经起球的胶鞋。鞋的后帮已经被踩下去了,彻底隐藏在了男人0露的脚后跟底下。
而陈婷,穿了一条吊带的碎花裙,风一吹,裙边就在她的小腿肚上制造柔和的触感。她的手里举了一支t1an了一半的冰棍,此时正一滴一滴往下滴落黏糊糊的糖水。
霍小玉从饭店里推开门走出来,带出一阵高分贝的嘈杂,打碎了属于陈婷的平静。饭店里有两个男人追出来,在门口停下了脚步。霍小玉在门口和他们低声说话。门半敞着,冷空气一阵一阵地冒出来,陈婷感觉自己半边身t好像在冬天,而剩下半边,在夏天。
“小玉姐,那就说好了,下次还找你。”其中一个男人冲下台阶的霍小玉喊了声。霍小玉半转身朝他招手,脸上是蛮娇的笑容:“好嘞,那我可就等你了。”
陈婷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这对话在过去重复过很多遍,从霍小玉拥有光洁的面庞到如今两三条细纹悄然爬上她的眼角。霍小玉不年轻了,这也是她自身感到万分惶恐的一点。
身侧的那一阵冷意散去了。陈婷感觉到自己一下子被打入了夏季的囚牢,柴火被安置在自己的身下,熊熊燃烧着,连带着灼热了铸成牢笼的钢铁。
霍小玉从陈婷的身边走过去,没几步路,就发现陈婷没跟上,只好停下来转身看着陈婷,不耐烦地催促陈婷:“没点眼力见哪?不知道跟上?在哪条街丢了人,我可不找你,由你去吧!”
陈婷被霍小玉一惊,猛地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冰棍。已经是化了小半,糖水从指尖淌到了手背。等陈婷再反应过来去搜寻那个男人的身影时,那小卖部门口已经是空空荡荡、人去楼空了。
霍小玉在做什么事,陈婷完全不知道。于陈婷而言,霍小玉总是在出乎意料的时候带回来一笔钱,然后ch0u出一张递给陈婷,让她去小卖部买包烟。每当这个时候,霍小玉的脸上才有几分好颜se。
小卖部的那个胖nv人都已经认得陈婷了。每当陈婷去买烟,胖nv人总是笑眯眯地说上一句:“又替你妈买烟啊?”
这还是好受的。若是换了那个很瘦很瘦的男人,总是眯着眼,歪着头上下打量陈婷,然后说:“你长得跟你妈一样漂亮。”
烟拿到手,就要回到那个b仄的房间去了。霍小玉和陈婷的东西从房间门口一直堆到了床边,霍小玉每次找衣服穿的时候都要生气,顺便咒骂对门的老太太。
原本家里的一些杂物是放在楼道里的,但是对门的老太太说什么有碍观瞻,让霍小玉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扔家里去。那日霍小玉刚睡醒,从床上下来,蓬头垢面地盯着老太太看了一阵,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老太太没管她,自顾自进家门去:“人长得漂亮,脾气倒大得很。”
霍小玉的火气没处发,一转身看见陈婷,不由得闹了脾气:“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拿进来!”
陈婷不吭声,到门口把东西一件一件搬进来。
霍小玉发火的时候,沉默是最合适的。陈婷心里明白。
其实东西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左右都是一箱又一箱的零碎。只不过有时霍小玉喝醉了酒,从外面歪歪斜斜地走进来,看见个什么东西,就ch0u出来抱在怀里痛哭。
陈婷印象里有一回,霍小玉喝得烂醉,像一坨泥一样拍在了门上。陈婷把人拉进来以后,霍小玉一pgu坐在了那堆箱子上。像是孩童看见了感兴趣的东西不肯撒手一般,霍小玉非得从那堆杂物里翻出个什么来。
等到东西被翻出来捧在陈婷的眼前,陈婷才看清楚,原来那是块手表。表盘脏兮兮的,指针也已经不走了,但是此刻却被人像捧珍宝一般捧在怀里。
霍小玉的脸上是有点茫然且迷蒙的神se。陈婷猜那大约是酒jg的作用。
霍小玉说:“那是他留给我的。”
陈婷也有过那么几瞬间,怀疑过男人之于nv人的意义。如果说那晚霍小玉的样子给了陈婷一次巨大的冲击,那可能也未必。陈婷花了那么多时间去憧憬、渴望ai情,是不可能因为外人的一次吐真言而改变的。至于以后会不会改变,谁知道呢?但是陈婷是真的疑惑了,但是她的疑惑没有让她去思考。她那十几岁的诚挚和冲动也让她来不及思考。
那个穿得不太t面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叩响了她的心门。夜晚的陈婷在床上翻转着身t,思索着这个男人的一切,顺便幻想着如果有一个nv人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那么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火花。
陈婷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