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长公主不会计较,但总有些不方便……”
这句话虽然说得简单,但语中深意自存。在场的都不是笨人,想到他将来迟早是某一宫的重要幕僚,自然知道不方便在哪里,一时间不由得全体默然无言。
“搬出来住也好,反正又不远。对我来说,到此处看望苏兄反倒比去谢府更加方便,”半晌后,言豫津方一声朗笑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不过这里虽然不大,到底是一整所园子,单你和飞流住怎么成?还该添些婢仆护卫才是。”
“我素来不喜被人贴身侍候,飞流也一直是自己照顾自己。不过洒扫庭院的粗婢男仆倒确要雇几个,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护卫嘛,一来有飞流,二来还有几个朋友在京城驻留,可以请来客居。”
萧景睿想起言豫津说过护送他入京那四个高手还没有走,心中顿时明白,不免感觉到有些不是滋味,但同时又觉得略略放心。
“多住些人自然好,不过……”言豫津不知又联想到什么地方,挤着眼睛鬼笑道,“荒园废屋,多有树怪花妖。苏兄跟朋友们住过来后只怕要小心,如果哪天有美貌女子半夜敲窗,可千万要把持住,最好连开窗看她一眼都不要,免得被勾了魂去。”
“切,”谢弼啐道,“连看都没看一眼,你怎么知道是美貌女子?”
“一旦妖Jing有了幻化之力,当然要幻一个好看的模样出来,如果幻成吏部孙大人那个样子,还不如露着原形呢。”
吏部孙姓主簿容颜丑怪京城皆知,萧谢二人想着他的样子,一时忍不住都被逗笑,谢弼还边笑边骂道:“品评人家相貌,什么心肠!就你长得帅,人家孙大人哪里惹你了?”
言豫津哼了一声,刷地打开折扇摇了摇,洋洋得意地向着墙内道:“藤Jing树怪们听着,要幻化就比着本少爷的样子变,保证变了之后人人夸赞玉树临风…”
若是平时倒也罢了,可此时此刻他虽然仍是一张俊脸,但全身上下污泥点点,头发也在拣草根时弄成乱蓬蓬的一团,哪里是玉树临风,分明是鸡窝临风,不仅逗得两个老朋友笑弯了腰,连梅长苏都把脸转到一边,双肩微微颤抖。
“你这迎风三步倒的气度一时半会儿怎么学得会?”谢弼笑得呛气儿,边咳边道,“还是请苏兄单独给你收拾一间屋子,过来多住几天,让人家那些Jing怪们看仔细些……”
“不跟你们计较,”言豫津扭头用很认真的表情对梅长苏道,“他们两人从小嫉妒我,我都习惯了。”
“是,”梅长苏郑重点头,“我也觉得是他们嫉妒你。”
“快回去换衣服吧,”萧景睿捶了好友一拳,自觉笑这一场,心情舒畅了不少,“京城第一绣花枕头的名声来之不易,至少这副皮囊你要保住。”
“我明明是内外兼修好不好?你这个嫉妒中的男人啊……”言豫津一面感叹着,一面又低头掸了掸未能拍净的衣襟,谁知才掸了两下,他的手便突然僵住。
“怎么了?”梅长苏立即察觉有异,忙问道。
“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我的翠月珏……”
“啊?”萧景睿与谢弼都知道翠月珏对言豫津而言有多珍贵,齐齐抢上前一步,“你会不会没带出来?”
“翠月珏是镶在这腰带上的,腰带还在腰上,怎么会没把它带出来?去找你们前我还摸过它……”言豫津说着说着,脸色已有些发白。
梅长苏虽不知他们说的是何宝物,但看众人神情,也知非同一般,忙道:“一定是脱落了。我们赶紧沿着你今天出来走过的地方找一遍,只怕还能找着。”
“对对,”萧景睿附和着,抚拍好友背心劝抚,“今天找不着也不打紧,重赏悬寻,一定找得回来。”
言豫津心中忧急,不愿多说,回身跨过那架被扯倒在地的后门,重新进入到荒园之中,沿路拨草翻石,仔细寻找。
梅长苏小声向萧景睿询问了翠月珏的大致样子后,三个人也挽袖躬身,帮着一起查寻起来。飞流挂在一处高高的树技上晃来晃去,好奇地看着底下这一幕他不能理解的画面。
这一趟荒园返程要比来时多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凡是印象中踏足过的地方统统被翻了个底儿朝天,垃圾翻出了一堆,却没有半点翠玉的影子。
最后,大家直起已有些酸痛的腰,目光同时投向了一个地方。
那口荒草间坍塌的枯井。
“不会这么巧吧?”谢弼有些惴惴不安地道,“要掉进这井里面可不太好找,就算已经没水,只怕也有很厚一层淤泥……”
萧景睿皱了皱眉,用手肘顶了二弟一下,转身笑着拍拍言豫津的肩膀,用轻松的口气道:“一口枯井而已,有什么打紧的,我这就下去,一定给你找出来!”
“我自己下去吧,”言豫津明白他的好意,回了一个微笑,“反正我的衣服已经弄脏了,何必再把你拖下水……”
“去,”萧景睿半真半假地给了他一拳,“衣服算什么?下面黑,我晚上的视力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