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跟你一起到西屋去睡。你先送萧哥哥出去好吗?”
飞流转头,瞪了还在发呆的萧景睿一眼,“不好!”
“飞流……”
“不用不用,”萧景睿回过神来,心中泛起一丝苦涩,黯然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后半夜……也要小心。”
梅长苏浅笑颔首,看着萧景睿步履沉重地转身向院外走去,面上的微笑渐渐转换成了淡淡的悲哀。从后面看去,那年轻人的头低着,原本挺拔的身姿显得有些微微的佝偻,仿佛有什么无形的重物压在他的肩头,必然要背负,却又背负得那般艰难。他未来将要面对什么,也许只有自己知道,但胸中那如冰如铁的执念却在清晰地说着,就算知道,那该发生的一切,也仍然会按照预定的轨道发生。
“只是开始而已……景睿……还望你能熬得过去……”喃喃低语了一声,梅长苏收起心中不经意间翻涌而出的同情,牵着飞流的手慢慢走入了西厢。
第三卷 翻云覆雨 第二章 新宅来客
那一场雪,断断续续、扯絮撕棉似的下了三天。苏哲在雪中悄悄乔迁了新居,并没有刻意通知任何一个人,可没几天该知道的人还是全都知道了。
穆王府、誉王府自然送了许多的重礼,宫里也赐出几箱珠贝绵缎之物,据说其中还有景宁公主添备的。悬镜使夏冬空手上门转了一圈儿,丢下一句“好难看的院子”就走了,不过其他陆续上门的访客们却不敢发表类似的评论,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院子是蒙大统领推荐的,武人的审美观嘛,也许就是这个样子的。
萧景睿、言豫津和谢弼自然也都上门做过客了,但是曾经那欢笑融洽的气氛却早已不复存在,只有言豫津还在努力地说着种种趣事,引逗大家开心,萧景睿基本上就没接过几句话,甚至连谢弼也不知因为什么,整个人呆呆的打不起Jing神来。
梅长苏借这个机会,劝他们三个一起出京,到邻近的虎丘温泉去放松几天。
“这倒正是泡温泉的好季节,”言豫津经他一提,有了些兴趣,“不过景睿倒也罢了,随时可以拖着他走人的,谢弼只怕没那么轻松想走就走,他不是象我们一样的闲人,每天有好多事务要处理,去一趟虎丘温泉再回来,起码要花半个月的时间啊。”
他话音刚落,谢弼突然一拍桌子,道:“我怎么不能去,走,我们一起走……”
“你没发烧吧?”言豫津伸手摸摸他的额角,“每天都听你说忙,怎么现在不忙了?”
谢弼呆了呆,神情黯然:“不忙了,现在……也没什么事好做……”
言豫津见他不象说假的,不由怔了怔。萧景睿已伸手搂住了谢弼的肩,道:“二弟,别想这么多了,苏兄说的对,虎丘温泉是个放松的好地方,我陪你一起去,散散心……再回来……”
梅长苏心中暗暗叹息,正要说话,新雇用的一个男仆飞奔了进来,禀道:“先生,誉王殿下到。”
谢弼惊跳了一下,有些无措。梅长苏体谅他现在的心情,低声道:“不介意的话,从侧门离开可好?”
言豫津眼珠转了转,虽不明白为何现在谢弼居然会怕见誉王,但也知定然事出有因,倒也没有多嘴,跟着两兄弟一起,由仆从们引领着走了。
梅长苏这边前脚刚迎至外院影壁,誉王就已经走了进来,便衣雪帽,满面谦和的笑容,礼贤下士的姿态摆得极是娴熟,见梅长苏躬身行礼,急忙跨前一步伸手扶住,笑道:“趁雪而来拜访先生,只为朋友之谊,何必多礼。”
梅长苏微微一笑,就势起身。誉王展目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夸奖,但梗了半天,才夸了一句:“此院宽阔疏朗,拙朴有趣啊……“梅长苏笑而不言,抬手请誉王进了刚布置好的书房入座,命人奉上茶来。
“先生新迁佳居,不知使唤的人可够?本王有几个丫头,姿色不错,调教得也极好,先生不嫌弃的话……”
“多谢殿下好意,”梅长苏欠身道,“苏某是江湖人,且尚未娶妻,不太习惯由婢女服侍。好在京里有些旧友,送来几房家人都甚是听用,若日后有什么不足之处,再向殿下讨要。”
誉王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指望他真的会收,被婉拒后也不觉得怎样,视线在室内打量了一圈,落在书案之上。
“这是先生的大作?真是好画!”
“不是正经作的画,”梅长苏笑了笑,“虽然殿下觉得此院拙朴有趣,可惜苏某的品味还是未能免俗。这是构想的园景草样,准备开春雪化后,雇人照着这样本重新翻建园内景致的。”
“哎呀,只是草图么?就已是如此有神韵了,看这草木配搭,园径小景,微中见大,错落有致,非是胸中有丘壑者而不能为,“誉王是不值得夸的他都能夸上一句,看见这能夸的当然更加有词,“此园若是完全按这图样修建,绝对是金陵佳园。本王就说嘛,江左梅郎住的园子,怎么也该是这样的才行。”
“殿下过誉了。还是蒙大统领选的好,当初我第一次来,就觉得这园子的位置和形状很合心意,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