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陶靖也一处关着未动——他此行奉的是剿匪之名,虽有都督之衔,没有皇帝开口,还不想擅自处置官员,自留把柄。
随他而来的文官中还有一位刚直御史,正好巡查官员功过,将那兵曹的政绩与过失核查清楚后,连同定王的奏折一同送入京城。
过些日子京中旨意下来,却是叫定王便宜行事,会同刑司裁决处置,将结果呈报刑部即可。
待得六月下旬,那位兵曹按刑律处置,陶靖被释放,安然归来。
阿殷就算吃了定心丸,没见着陶靖的面,这些天也有些夜不安寐。清晨从都督府下值回家,还有些无Jing打采,乍然看到正要出门的陶靖,当即欣喜万分,“父亲,你回来了!”
正要出门的陶靖收回了脚步,瞧着女儿欢欣的模样,便是一笑,“觉得意外?”
“我以为姜刺史会借机狠狠为难一番,怕父亲在狱中吃苦,担心了好多天!”阿殷凑到陶靖跟前,低声笑了笑,“没想到还是定王殿下神通,逼得他这么快就收手了。”
“也是姜玳自作孽,把柄太多。”陶靖并未深言,瞧着阿殷稍见憔悴的神色时,却皱了皱眉,“怎么脸色不好?”
阿殷嘿嘿笑着避而不答,又问:“父亲是昨天回来的吗?”
“昨晚。”
“还要回金匮么?”
“那边的事务暂时交由副都尉打理,我在凤翔还有事做,殿下已经得了文书,征调我协助剿匪。”陶靖在女儿肩上拍了拍,又想起什么,“今晚都督府设庆功宴,养养Jing神,傍晚记得过来。”
庆功宴的事情阿殷是知情的,遂道:“冯大哥也跟我说了。”
陶靖放了心,便出门往都督府去。
*
晚上的庆功宴设在都督府东侧的花园中。
盛夏时节天气热,到了晚上才有凉意,在临水的敞厅里摆上桌案杯盘,水边柳枝间挂了辉彩灯笼,愈见朦胧。厅上灯烛通明,都督府上的仆役并不多,定王也不请什么出名的歌舞美姬婉转唱曲,只寻了凤翔城一处不知名的教坊,隔水奏乐助兴,不至寡淡,也不会打搅厅中谈兴。
今晚宴请的宾客都是常荀定的,在狼胥山剿匪的将士自然都在,陶靖坐在常荀下首,阿殷同将士们在一处,随定王而来的官员亦在座中享宴,除此之外便是西洲刺史姜玳、长史高俭言和凤翔城的长官,及州府中剩下的五曹官员。
比起姜府上两回宴会的温和雅致,这回的气氛就截然不同了——
定王一袭青金披风,威仪端贵,旁边那位御史性情刚直,眉目凌厉,下剩的常荀、高元骁、冯远道及一干将士都是习武强健之人,西洲几位文官被零星安排在武将之间,气势便有不及,如被虎狼环饲。
阿殷进厅后一见这架势,思及近日定王和姜玳的较量,便猜到了这庆功宴的意图。
果然,酒过三巡,乐曲遥遥,常荀便徐徐开口了,“殿下此次前来剿匪,多承诸位倾力相助,上回狼胥山擒获土匪刘挞,查处兵曹过失,皇上都有旨意嘉奖。定下早就命我设宴庆功,慰劳诸位,只是事多了耽搁,延至此时,我先自罚一杯。”
常荀将酒饮尽,底下众将士便也举樽,难免说起那日狼胥山的事。
说这些土匪猖獗日久,欺压百姓,这回定王率军将匪窝连锅端了,实在大快人心,百姓交口称赞。这些夸赞尽数向着定王,虽绝口未提之前姜玳办事不力,放任土匪横行的事,相形之下,却还是如一记记重掌掴在姜玳脸上。
姜玳自然晓得底下百姓的议论,好在他脸皮厚,虽知定王来者不善,却还是笑道:“此次平了狼胥山匪患,殿下安排得当,也蒙诸位将士出力,为我西洲百姓换得安宁。我便以此薄酒,代百姓们谢过诸位辛苦!”
众人又应景的喝了。
定王将眉目一转看向姜玳,动作虽缓,目光却是凌厉慑人——
“其实这匪患原本不难平定。”他一开口,底下便自觉的安静下来,“不怕姜刺史见怪,如今西洲治下混乱,官员领着俸禄,非但不谋其政,竟敢与匪类勾结骗取军资,更收受贿赂,甘与匪类为伍。先前剿匪不力,自也是因这些人从中作祟,本王有意先取周纲、周冲二人,望刺史严整治下,莫再纵容。”
姜玳即便与定王暗里争锋,却都心照不宣的不曾戳破,而今定王当众提及,便脸现尴尬。然而这是证据确凿的事,他无可辩驳,只能道:“微臣汗颜,往后必定严查。”
“自当严查。本王已请旨,择日征缴周纲、周冲二人,姜刺史想必也愿意襄助本王。”定王又看向陶靖,“陶都尉骁勇,皇上特地调你协助剿匪,也望尽心襄助。”
“末将既奉皇命,必当尽心竭力!”陶靖没有任何犹豫,态度语气皆是坚决,掷地有声。
“还有在座诸位——”定王目光扫过,冷肃态度轻易压住了方才的欢庆氛围,“此次严审刘挞,牵涉人员众多,本王虽只惩处了兵曹一人,然众人作为,本王和黄御史已具本呈奏,皇上也心中有数。今日之宴,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