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所顾虑,心思集中在场上,势均力敌的打下来,常有人出招奇绝,令人喝彩。
她是真觉得过瘾极了。
休息了半柱香的功夫后,回场上继续,阿殷神采飞扬。
定王同隋彦坐在上首,看场上的人各展拳脚,定王的目光黏住那略显纤瘦的身影,不时开口赞好。
隋彦最初还不曾注意,直到中场休息时,发觉定王的目光不时瞟向阿殷,这才有所察觉。待得后半场,他在观看场上比赛的间隙里,也不时分神留意定王,才觉他许多喝彩赞赏之声,竟是与阿殷的出彩举止吻合。
这位外甥竟如此留意那女侍卫?
即便是隋彦这般粗豪爽直,不善体察儿女情长的人,也觉出不对来——虽说他常年驻守北庭,但京城中的事,却还是能知晓的,尤其关于定王母子,往来书信中更是格外关心。定王年过二十,至今不曾纳半个滕妾,王妃和侧妃之位也都空悬,据隋夫人所说,谨妃曾给他物色了数位京城名门毓秀,皆被他以种种理由推辞,横竖就是眼高于顶,半点都看不上。
而今,他居然在留意那个叫陶殷的女侍卫?
难得!
*
一场马球赛打得酣畅淋漓,阿殷赛罢已是满身大汗。那副皮革的藤甲虽能保护她的身子,也不影响她纵马打球,到底质地沉重,也难以透气,如今身上出了汗,更是捂得难受。
隋彦看罢马球赛,安排了几件要紧事,便约定王回他府上。
定王瞧阿殷脸色红扑扑的全是热汗,猜得她身上更难受,便让她先回去,不必跟着。
这校场离城不算太远,阿殷待得身上汗稍微收了些,重新裹了貂裘在身,一路疾驰回去。到得住处,也顾不得喝茶润喉了,径直脱了外裳,请那两位丫鬟送了些热水进来,将满身腻汗尽数泡走。
激烈角逐后,身上的疲累也在热水中驱散,阿殷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没想到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她竟会打出满身的热汗。更没想到,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的打球,棋逢对手的时候,竟是如此过瘾痛快!
泡完了穿好衣裳,走出去才见桌上多了两盘糕点。
门口侍立的丫鬟过来为她斟茶,道:“隋小将军说姑娘打完马球必定饥饿,先用些糕点充饥吧。她还说姑娘在咱们这里的时间不长,今儿既然得空,该去街上多逛逛,瞧瞧本地风光。姑娘若是有意,只管去都护府里找她就好。”
阿殷被说得心动,匆匆拿糕点充饥果腹,便往隔壁去寻隋铁衣。
对于这位名闻京城的女将,阿殷满心都是佩服景仰,加之两人性情投契,将巩昌城内最有意思的街市逛下来,收获颇丰。从兵器铺中锋锐Jing悍的短刀,到首饰铺里造型有趣的北域钗簪,乃至当地特有的糕点美食,阿殷即便极力克制,待得最后看向随从的军士时,也有点惭愧了——
两名军士,每人身上叠叠串串,竟各有二十来个包裹。
也不知将来会不会被传作笑谈。
阿殷顾不上那么多,同隋铁衣满载而归,回府后又将那两名军士重重谢了。
此时月上柳梢,站在中庭抬头望去,比别处更见爽朗明亮。
阿殷今日出去逛街市,动静闹得不小。她与秦姝和如松路上同行,如今又同住一处,总不能闷声不吭的独吞了,遂挑了几样糕点和有趣的小玩意,送去给她母子二人。
秦姝含笑谢过,感叹几句她和隋铁衣投缘也就罢了,倒是如松十分喜欢,缠着阿殷问清楚怎么玩,便自玩耍去了。
而在另一头,浓烈的酒气从破开泥封的酒坛散逸,火上架着的羊腿滋滋冒着油,香气四溢。
后晌的骄阳斜挂,照在宽敞的院落。隋彦取了半尺长的弯刀,割下已然烤熟调味过的羊rou递给定王,已被风霜雕刻了皱纹的脸上挂了笑意,“这么说,陶靖这女儿,倒是跟临阳郡主截然不同了?”
“临阳郡主只知倚仗姜家势力骄横跋扈,陶殷却愿意舍下京城富贵自谋出路,不肯坠了志气,很难得。”
“既然要做侍卫,身手如何?”
“身手在同龄人里十分出色,加上应变机敏,假以时日,恐怕能赶上常荀。”定王因喝了酒,又是在舅舅跟前,言语之中掩不住的激赏。
赶上常荀吗?隋彦心领神会的笑了。
常荀的身手确实是很不错的,不过自家女儿隋铁衣的身手已然与他不相上下,早几年的时候,甚至还曾打败过他。当年定王也曾在旁观战,瞧见隋铁衣的身手英姿,虽也赞叹,却全不似今日这般发自内心、流露于神情。再论定王所说的不坠志气,隋铁衣身为女将率兵守卫疆土,难道就比陶殷差了吗?
陶殷这点本事就得定王激赏,恐怕背后还有旁的缘由。
而这点不合常理的缘由,隋彦思来想去,只觉得——他这外甥被那貌美独特的姑娘吸引了。
这是好事,隋彦自然高兴,满了两碗酒,自己先端起一碗,“上回收到家书,宫里谨妃娘娘想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