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忒狠了,顺带着还把翟夕的冒犯给一笔勾销了,王家再讲究总不能比皇上还讲究吧?皇上都不跟翟夕计较,你王家好意思计较吗?
翟夕江涵范书意几个都低了头死死咬着腮帮子上的rou,生怕气儿一松笑出来。
“殿下教训的是,翟夕谨记。”
“这就对了。”付东楼朝王斌一笑,“王参将你继续说。”
王斌的杀手锏还没扔出去就被人连打带消讽刺了一通,偏偏还不能明着顶嘴,一口气憋下去都要内伤了,接下来的话自然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殿下的母亲是胡人,自小又没在相府长大,可能不太知道我汉家文化的Jing粹所在。我大楚文风鼎盛,写得一手好文章乃是为官之人必会的,若是我大楚的官员如北燕一般言辞直白粗陋,又怎能彰显我朝上国之威仪。”
“原来在王参将心中,汉家文化之Jing粹就是写得一手好骈文。”付东楼冷冷一笑,“王参将此言,将诸子百家的文章置于何地?将诗词琴曲置于何地?将书法绘画置于何地?凡此种种难道就不是汉家文化了?我这可还没说全呢。”
王斌本是想抬高骈文根本就没提别的,更没说汉家Jing粹只有骈文,却被付东楼一通反问说他把琴棋书画全给贬低了。
不给王斌还嘴的机会,付东楼便继续道:“王参将说大楚文风鼎盛又说做官之人都要擅长写文章,想必是在写文章上很有造诣了。既然如此,王参将必然读过之类的著作吧?”
你可千万别说你别看过,那可是自己打脸。付东楼不等王斌回答,只当默认他看过,接着说道:“魏文帝在中提到‘夫人善于自见,而文非一体,鲜能备善,是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参将应该懂吧。你觉得骈文最好,那是因为你擅长写四六句,为文好用对仗,但不能说除了这一种写法别人的便都不如你。莫不是王参将认为这种文人相轻的做法还有理了?”
“以文观人,这‘相轻’的心态用到领兵统军上,便会犯下轻敌的错误。数十万大军一朝败北,多少儿郎埋骨沙场,江山社稷亦有灭顶之危!难道所谓‘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就是如此‘经国’如此‘不朽’?荒谬!”
“若是王参将踏春出游兴之所至便成一篇骈文,不管其文是否言之有物,我都要赞王参将一句文思敏捷。可公文要的是简洁明了叙述准确,能够让相关之人了解真相尽快做出决策,若是日日里为了一篇公文绞尽脑汁只为了让公文声律铿锵对仗工整,把原本一刻钟能解决的问题拖上五六个时辰,岂不是本末倒置?”
“如今北燕盘踞两都虎视眈眈,无一日不想着南下亡我大楚,不少官员却心浮气躁不知踏实勤政,焉知这股歪风邪气不是由虚华的文风带起来的。本王今日明着是改革了羽林军的公文,实则就是为了刹住这股风气!”
第一次用上“本王”的称呼,付东楼目光坚定底气十足,一长篇话说下来以此做结生生震得王斌说不出话来。和王斌约好的几个将领更是不敢出头,暗道幸亏不是自己嘴快,要不然现在被骂得抬不起头的就是自己了。
“王参将若是真有心在写文章上有所成就,不妨这就解甲归田回家读书,至少先把背上一遍,好好学学怎么能把文章写得‘辞约而旨丰,事近而喻远’,空洞的堆砌可没人愿意看。”
付东楼冷冰冰地撂下一句话,转头问江涵:“江涵,本王下令整改公文书写已经有几天了,王参将的公文依旧是废话多过正事堆砌辞藻,算不算是抗命?”
付东楼刻意留心了王斌的文书,带兵出去拉练都能写上十页八页,从天气到风景再到自己的心情一点不少,正经说训练成果的也就两页半,付东楼真想把那篇文书甩他脸上去。
“当然算。”江涵拱手低头,态度谦恭,“违抗军令,按军法是要处死的。”令行禁止都做不到还当个屁军人,江涵心里骂王斌,却也不想付东楼真的把王斌砍了,毕竟王斌除了喜欢卖弄,在行军打仗上还是很有本事的,要不也进不了羽林军。
“殿下,王参将……”
付东楼挥手打断了江涵的话,一瞟王斌果然见他面色惨白,怕是以为自己真要被砍头了。
不是天天以世家子弟自居看不起寒门出身的人吗?行啊,本王今天就治治你的少爷病!
“本王初掌兵事,还与很多地方要和大家学习,本王不想让羽林军变成一言堂容不得半点不一样的声音。只不过本王希望下次再有这类的状况,各位能够先执行命令再来与本王商讨。若是谁再自以为是抗命犯上,休怪本王军法从事。”
付东楼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斌,“王参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王削了你所有官衔,罚你在你统领的那一营当一个最普通的兵士,你营里的事务暂时交给副将代理。”
王斌听到罚他去当兵时嘴唇都哆嗦了,后来又听到说‘副将代理’脸上又回来点血色,这就意味着他还有官复原职的机会。
“本王看你所写公文,甚是喜爱用对仗语句,那本王就给你出个对联,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