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一路刻意隐藏行迹,柏钧和还是察觉到了令狐纯的意图。令狐纯的大军刚一转向柏钧和就猜到令狐纯是要攻取汉中引自己出兵回援,他对此早有计划,他并不打算救汉中。
在长安城头上巡视了一番加强了长安城的戒备,柏钧和回到营中叫了杨峰过来。
杨峰以为柏钧和是担心留在汉中城里的付东楼,来的时候准备了一车话劝他顶头上司宽心,可又觉得说什么都白费,正头疼呢,一进来却看到柏钧和正在摆棋盘,像是要找他手谈一局。
“上将军好雅兴,怎么想起下棋来了。”杨峰见柏钧和不说话只好自己没话找话。
“忙了这些日子总算将长安城里的事务梳理妥当,难得闲下来片刻,下盘棋放松放松。”
“末将的棋力太差,恐怕上将军不能尽兴。”柏钧和冷若冰霜的表情让杨峰浑身难受,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杨峰忍不下去了,索性挑明了说道,“上将军,您就别担心了,您在汉中布置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保证王卿殿下的安全吗?咱们汉中是金城汤池,殿下不会有事的。”
被人一语道破心事,柏钧和侍弄棋子的动作一滞,刻板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您连夜调了咱们最Jing锐的两营人马在斜谷和子午谷口守着截死了令狐纯的后路,又早早传令给剑阁守军向汉中移动,到时候令狐纯被前后夹击,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更别说伤害到殿下了。”
“事情总有万一,世上又有谁敢说自己算无遗策呢?”柏钧和揉揉太阳xue,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您不是给江涵留了信儿,只要汉中情势不对就让他带着殿下离开吗?您把自己的亲兵都留给殿下了,殿下能有什么事儿?再说了,翟大人也在汉中,他是殿下的师兄身手了得,总不会看着殿下有危险吧?”
“您这么担心殿下,当初又何必把殿下留在汉中故意引了令狐纯过去。就算令狐纯直接来打长安又如何?咱们已经把令狐纯埋伏在长安的人手消灭得差不多了,硬碰硬未必打不赢他!”
杨峰也就是安慰柏钧和才这么说,令狐纯在长安经营多年,羽林军清理了这么久也不敢说把令狐纯留的后手都清理干净了。若是令狐纯真来打长安,没准就会有北燕余孽蹦出来开城门把令狐纯引进来,羽林军哪能还像现在这样主动。
“上将军,恕属下冒昧……您对殿下……”有顾贤与柏熠这对恩爱伉俪在先,羽林军众人都觉得柏钧和对付东楼的疼爱是出自真心的,毕竟付东楼有才有貌,除了胡人血统这一点外真的没什么可挑的,但如今这情势杨峰不得不多想。柏钧和对付东楼的态度,直接影响着他们该怎样对待这位王卿。
“曦瑜是本王此生挚爱。”柏钧和看向杨峰的目光陡然间变得犀利,语气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曦瑜留在汉中确是本王有意让他吸引令狐纯围魏救赵不假,可本王绝不会为了让他变成有价值的棋子而做那些虚情假意的事!”
杨峰也就是白问一句,他与柏钧和共事多年,柏钧和的行事作风他还是有了解的,断然做不出欺骗自己王卿感情肆意利用的下做事来。
讪讪地摸摸鼻子,杨峰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那一问很是僭越不说,更是对柏钧和的侮辱,好在柏钧和并没和他计较。
只要能守住汉中,付东楼就是大功一件。柏钧和此时不在付东楼身边,哪怕那些不愿意见付东楼成事的人想把这份功劳推到柏钧和身上都没机会。到了那个时候,付东楼在大楚的声威才算真正立住了。再有想打这位瑞王卿主意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比不比得过被瑞王卿打败的北燕柱国上将军令狐纯。
杨峰心里暗叹,他们上将军为了自己的媳妇可真是煞费苦心。
“曦瑜就像是一份无穷无尽的宝藏,他有多强的能力底线又在何处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可以,本王也不想用这样残忍又危险的方式逼迫他,可我们马上就要大婚了,曦瑜他必须要变得更坚强更独立才行。”
柏钧和长叹一声,神情是杨峰少见的怅惘,“说到底都是本王无能,不能给他一个平和安宁的天下让他一展治世之才……”
“上将军,其实您大可提前跟殿下交个底……”哪有功劳是好来的,他们这些人还不是提着脑袋打天下才能有一份功勋,可没人替他们苦心谋划做嫁衣。杨峰虽是这么想,可心里还是偏着付东楼,因为他很清楚,付东楼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有朝一日四海升平,他们这些人便不再有用武之地,而那却正是付东楼该施展才华的时候。在汉中的那段日子,军士们都喜欢付东楼做的一些小玩意,那些东西不是军械,而是一些居家用的器物,从摆件到厨下的用具什么都有。
杨峰还记得付东楼做了一个木头的抓手,可以让火头军的大师父们轻而易举地将装满馒头的盘子从蒸笼里拿出来而不会烫伤手,当时大家看到那东西都新鲜极了,一个个都想上去试试。杨峰也喜欢那些东西,他能在那些东西上体会到小日子的美好,看到他们期盼的和平安宁。
“如果告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