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柏钧和了……
顾贤一听到付泽凯遇刺的事就觉得假。
就因为付泽凯出身寒门总被高门大户的看不起,所以在付泽凯有了爵位当了高官之后特别讲排场,走到哪都是摆足了国公相爷的谱,一个人微服出门的时候实在是少之又少,怎的突然就想起一人儿出门溜达了呢?
还有那个长随。那个长随是常年跟在付泽凯身边的没错,会点功夫也没错,可那人的功夫并没多好,也就是一般人家护院大汉的水平,全仗着身子魁梧有力气罢了。刺客能当街行凶又逃得无影无踪,可见功夫还是不错的,至少解决那个长随不是问题。如果刺客真心想要付泽凯的命,那个长随敢出来碍事肯定会被一起杀掉,怎么会被长随一挡就跑了呢?
出事地点也耐人寻味。顾贤不是常年在王府里待着不出门的人,相府所在的地段又是锦官城里的繁华地段,相府周围的街市顾贤是逛过的,还挺熟。据他所知,付泽凯出事的地方据相府的戍卫范围走路不过是半刻钟。若是刺客想杀了付泽凯,大可选个远离相府的地方,那样的话付泽凯可是被送回府抢救的机会都没有,死定了。
因着以上种种,顾贤认为付泽凯遇刺是一出戏,就是不知道这出戏到底是想给谁看。
“本来孤不信你是真的遇刺了,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却是不得不信了。”
相府下人搬来一把紫檀木椅子在付泽凯床榻前,顾贤坐了,待下人们都退出去顾贤才缓缓开口。
付泽凯靠在迎枕上面色惨白,眼神虽然清亮可气力衰弱,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真的受了重伤。缓了一阵子,付泽凯才开口道:“能让殿下信以为真,我这一剑也就没白挨。”
“当胸一剑,虽没对穿,可换了旁人也是要没命的。定国公现下还能与孤交谈实在是侥天之幸,为何不好好将养,非要见孤不可呢?”顾贤伸手探了下付泽凯的脉象,眉梢一挑,嘴上却说着不相干的事,“孤可不觉得你是想嘱咐孤好好替你照顾楼儿。”
不意顾贤会提付东楼,付泽凯有些尴尬:“东楼这孩子,我看不透他。但即便是我现在真的要活不成了,也不会为他向殿下开口,因为殿下比我更像是他的生父。”
“你若是都不亏心,孤多说也无益。”顾贤哂笑,“还是说正经的吧,到底是谁想杀你?”
“没人想杀我,是我自己杀自己。”付泽凯面露笑意,“当初大楚将立之时,对于怎么处理李唐皇族,我曾给先皇提过两条建议——要么将李唐皇族赶尽杀绝不留后患,要么优待他们显示我大楚的博大胸襟。先皇最后是将这两条意见取中,既没有封李唐皇族一个闲散爵位将他们看管起来,也没大行杀戮,而是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只是暗中不给他们入仕的机会。”
“先皇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我杀光李家人的提议却天下皆知被人诟病了很长一段时间。李唐皇族自唐朝灭亡便销声匿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与先帝的谋划都未用上。可试想他们若是还在,对我这‘仇人’岂能不恨之入骨?”
“这么说来,你遇刺,是想影射蛰伏已久的李家人想借着大楚和北燕两处生乱的时机复国,所有与李家有过节的人都要被报复?”顾贤垂眸思忖,而后感叹,“你真是舍得出去。”
“那个刺客是我找来的,我告诉他我是左心之人,常人在这位置挨上一剑会要命,而我不过重伤……”付泽凯说着停顿了下,歇了一会才喃喃道,“我也是惜命的人……”
顾贤肃然。他虽与付泽凯不对付,但此情此景他也不得不赞付泽凯一句“国士无双”。能为大楚尽心至此,当真是对得起先帝的知遇之恩了。
“你这么做是为了江南的事?那也不必如此假戏真做。孤是习武之人,知晓刀剑无眼,你觉着你这一剑是提前嘱咐好的,殊不知刀剑无眼,出手之时毫厘偏差你就完了。你不惜以命相搏,可是为了骗过木炎?”
“我不信殿下不知江南之事的轻重。”付泽凯的手突然抓紧了身下的被褥,“殿下……咳咳……世族低价抛售棉碳,背后之人一定是木炎。建宁王李倓‘活着’的时候就有聪慧之名,木炎更是‘神算鬼谋’,说不得世家大族已然……咳咳……”
从袖口里掏出帕子递给付泽凯,顾贤接了他的话道:“你不必激动,震裂了伤口于你极为不利,孤知道你想说什么。”
“有唐一世,唐皇虽然用着世族却也在打压世族,是以唐末之时天下大乱,世族不思救国反而处处挖唐朝的墙角。开元盛世余韵犹存李唐却轰然崩塌,这与世家大族在乱世时推波助澜有很大关系,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一半江山便宜了胡人,更没想到隋朝皇裔突然崛起,否则这天下姓王姓谢还是姓萧姓袁,犹未可知。”
顾贤说着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你不过是说了一句斩草除根便让李家人记恨多年等着杀你,那世族们趁乱打劫亡李唐江山更会被李家人报复。你是想让世族们兔死狐悲是不是?”
“正是……”付泽凯靠着迎枕长出一口气,说了这么久他已经感觉到累了。
“那个刺客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