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寺少卿府的三小姐,名唤许思馨……”薛婉琴将她的好友一一介绍给薛婉凝。
等介绍完毕,陆莘莘便将薛婉琴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今日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也来了,偏还穿的如此素净,可不像你平日的作派。”
薛婉琴拍了拍陆莘莘的手背安抚道:“我今日本是不来了的,可你也瞧见了,我这还带着个姐姐呢,她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可不得我陪着嘛。”
陆莘莘斜眼瞧了瞧薛婉凝,“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可听说那人是个傻的,你这姐姐也愿意?”
薛婉琴轻蔑的一瞥,“不愿意?不愿意便回老家呆着去,我可不信感受过京中的荣华富贵,她还舍得回去过她清贫的苦日子。”
陆莘莘掩唇一笑,“若她真愿,也算办了件好事,这里的小姐有哪个不是碍于安夫人的面子,被家中长辈逼的,不得不来凑这一回热闹,个个都提心吊胆,生怕这辈子就这么被毁了去,如今有你这话,我们的心可算是落了肚了。”
陆莘莘娇笑着转过身,拍了拍手,“我说姐妹们,还不快来见见这薛府的大小姐,瞧瞧这脸蛋生的多标准,和祁公子真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在坐的各府小姐都不蠢,这话什么意思若还不明白,再看看薛婉凝的打扮也该明白了,顿时原先并不熟识的小姐纷纷上前,将薛婉凝拉了过去,按在凉亭内休憩用的石凳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拉起了家常,连石桌上放着垫腹的糕点也尽数塞进了薛婉凝的嘴里。
凉亭里的气氛一改方才的沉闷,也不知是哪家小姐说了几句闲话打趣,几个性子跳脱的小姐,更是不顾形象大笑出声。薛婉凝也跟着笑了笑,也难为这些深闺小姐了,说说是嫡女,可如今看来比那些没啥存在感,不过是府里用来笼络人心,巴结上司的庶女也好不了多少。不过是安夫人的一张贴,这几个家中地位不高的嫡女便被自己的爹娘巴巴的送来,明知这是个火坑,也不顾一切的往下跳,说白了,还不是看中这将军府的名誉地位。
正当各府小姐兴致勃勃的交谈之际,一个身着浅色长裙的丫鬟,急步上了凉亭,对着众人先一福身,再躬身低头道:“各府小姐,赏菊宴就要开始了,还请各位小姐随奴入席。”
在座各府小姐多为四、五品的官宦之家,但因薛府还靠着荣国公府,便隐隐高人一等,丫鬟传完话后,众人皆短暂的沉默,紧接着薛婉琴笑着上前一步,“是我们失礼了,将军府光这凉亭里摆放的菊便如此名贵,想必花厅里的菊更是稀世珍宝。”薛婉琴拉过薛婉凝的手,“姐姐,我们一同前去看看吧。”
没等薛婉凝点头,她便被薛婉琴拉至了最前头,紧跟在那引路的丫鬟身后,身后是那各府小姐。及至花厅,各府主母都已落座,其中属荣夫人最靠近主人席,薛婉琴见到荣夫人立马松开了拉着薛婉凝的手,一下坐在荣夫人的下手位,薛婉凝微踟蹰,按理自己也该和便宜妹妹一样,坐在荣夫人的下手,□□夫人却只在下手处留了一个席位,如今被薛婉琴占了去。而荣夫人的上手本不该有席位空出,如今却多了一个,荣夫人的意图显而易见。
薛婉凝余光瞥到各府小姐均已落座,荣夫人似是没察觉这座次的问题,只端坐于桌后,薛婉凝无法,咬咬牙只得在荣夫人的上手处坐下。这上手有好有坏,好的是离安夫人最近,自己盛装的打扮,必会吸引她的注意,坏的是,安夫人注意到了,也必会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不只是自己失礼,连带着失礼的可是整个薛府。不过荣夫人即舍得这脸面,那自己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薛婉凝落座没多久,就听宴席尾端传来嘈杂之声,很快一个仪态端庄的妇人扶着一侧丫鬟的手,入了宴,这想必就是安夫人了。待行至薛婉凝身边,安夫人不易察觉的顿了顿,余光从薛婉凝低垂的面颊扫过,不发一言,抬腿便入了席,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待安夫人坐定后,“诸位,今日全是我一时兴起,看这菊开甚美,才特意在花厅办这赏菊宴,今日各位无须拘礼,权当家宴。”
安夫人说的客气,可在场的各位夫人却不敢真的放松下来,不过面上带着适宜的笑,低头应是。等安夫人身侧丫鬟得到安夫人示意后,高声一喊:“开席。”便有丫鬟如流水穿梭而入,一盘盘与菊相关的宴食送至席上,或以菊为料,或以菊为形,或以菊为名。在场的无不大开眼界,这将军府果然非比寻常,一餐一食俱可与皇室相媲美,可谓是色香味俱全,端的是绝佳的享受。
薛婉凝也不由感叹,将军府果然不一般,自己若瞧的没错,那个一向视身材如生命的便宜妹妹,每餐不过只食至五分,今日摆在她面前那菜已经少了大半,若不是荣夫人偷偷递的眼刀子,自己的便宜妹妹便要真失礼于人前了。
薛婉凝先前在凉亭里时,多食了几块菊花糕,腹中早已饱至六分,此时便是再美味可口的佳肴也吃不了多少,只粗粗动了几筷,便放下筷子,反倒成了席间第一个停箸的小姐。她方停箸,便感到自己上方一道视线极快的扫过,被这无形的一吓,立马坐直了身子,端上自己做好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