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各种rou类。咱们到这里来,就得吃海鲜,那样的虾在这里算是小的了,最多□□文一只,你只管吃就是了。”
听他们这么说,章树便也大胆了些,要了一只烤虾,一只烤鱼,几个烤贝壳,又听他们说这里的柔鱼炙烤起来别有风味,就也要了几串。
没一会,大家点的东西就都上了,七七八八地上了一大桌子。那种炙烤的香味陪着浓浓的香料味冲进鼻腔里,让人直咽口水。
老板还贴心地给他们一人上了一碗姜茶。
章树拿起那只烤虾,将虾头咬下,然后用手将上面的皮剥去咬了一口,虾rou嫩滑多汁,嘴里满满都是鲜味。章树眼睛一亮,又是一口咬下去,饱满的虾rou在嘴里过了几道然后进了肚子,就把章树待在船上三天一直没有调动的胃口调动起来了。
他低着头把自己点的东西吃了个七七八八,然后抓起一串柔鱼,这东西看着有点恶心,竟有七八只脚,弯弯曲曲的盘在签子上,头圆圆鼓鼓的。章树有些不知道如何下口。
胡才旺也抓起了一串柔鱼,“老弟你只管大口大口吃,要是不好吃你找我老胡。”
章树尝试着咬了一口,便被嘴里带着弹性的感觉迷住了,几只柔鱼下肚,他也和老胡他们一样,成为了柔鱼的忠实客户。
吃饱之后,章树端起姜茶一饮而尽,肚子里瞬间暖暖的,将四肢的寒意几乎都驱散了。
老胡招来收钱的小子,那小子身上背着个算盘,眼睛一笑就弯弯的,看着还有几分可爱,他噼里啪啦地一打,然后说道,“各位客人,这一桌一共是二百一十文,请问是一起还是各付各的,若是各付各的,请容我再一一算来。”
“这点要什么各付各的,我老胡一个人掏了。”
章树抢先付了帐,然后对着老胡和大家拱了拱手,“承蒙各位大哥关照,我第一次上路什么都不太懂,请各位大哥多多提点,这一顿我请了。”
胡才旺哈哈大笑,末了又拍了拍章树的背,“好,老弟是个大方人,放心,我们这些老的别的都不多,就是经验十足,今天吃了你这一顿,以后就不只是我老胡一个人提点你了。”
其他几位纷纷附和,一时间对章树的好感又提升了一点。
吃罢饭,几人沿着港口消了消食,然后就上船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船队就出了港口,随行的还有五六条大船,他们也是一个小船队,和带头的富商谈好之后也加了进来,十几条船即使是碰上水匪他们也要掂量掂量了。
章树前些天已经渐渐习惯了窄小不透光的船舱,习惯了每天都蜷着睡觉,习惯了很早起床然后上甲板打一套拳。
出海第二天,他们在甲板上吹风时突然变了天,那时的天黑的能滴下墨来,看着特别恐怖。船老大让大家赶紧回舱,然后命令水手把船帆放下来。
章树他们还没踏进船舱里,豆大的雨点被狂风席卷着打了下来,海面掀起大浪,一层一层朝着大船席卷而来。船身开始剧烈摇晃,如果有那稍微轻点的人就被晃的颠来倒去,不一会儿就头破血流了。
章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恐惧,初时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时,便拖着胡才旺一路往下,得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不然越来越颠簸,只会撞的浑身是伤。
好不容易把钥匙插进锁孔,章树推开门,先让胡才旺进去,然后才钻进去,插上门栓。
底下比上面的动静要轻一些,但是摇晃的感觉还是很明显,两人坐在床上,死死扣着固定好的床板,以免被甩到地上去。
差不多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船身渐渐平稳下来,动静也不是特别大了。胡才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绷着嗓子对章树说,“好了,又逃过一劫。”
章树也松了口气,心下却难以平静,刚才的时间很短,于他,于船上的每一个人来说,却十分的长。
在自然之力面前,人类显得如此渺小,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他刚才想了很多很多,他想,如果自己撑不过去会怎么样?爷nai估计要伤心死了,事实上,他们本来就不太赞成他自己跟船去南海郡谈生意,因为他们的长子长媳就是死在水里的。要是让他们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估计他们撑不下去。
还有木槿……他才和自己成亲几个月,以他那种死心眼的性子,估计也不会另嫁他人了。在这样的青春年华里守活寡,他怎么能忍心呢?
这一刻,章树发现自己身上的包袱是很重的,因为有那么几个人,他们的喜怒哀乐是完全系在自己身上的。但是他却甘愿背负这些东西直到永远。
一条命捡了回来,但是他却不能就抛之脑后,必须吸取这次的经验,然后想出办法获取一线生机。
老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他是吓坏了,“章老弟,还是你厉害!我二十岁时第一次出海也遇到了大风浪,比今天的还轻点,当场就吓哭了。那会只感觉自己是要死了,哭的止都止不住,只后悔自己为什么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跑来出海。但现在都还被他们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