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就亲自面见,怕失礼,随后让王爷书房的内侍将书拿到前厅,本来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但四王爷忽然对儿臣说想要之南公公,但王爷临走之前并无交代要将之南公公送走,之南公公也是不愿离开晋王府,只是……儿臣虽然拒绝了四王爷,但四王爷还是强行……强行……”
皇上眉头紧皱,问道:“强行怎样?”
“强行在儿臣面前将之南公公带走了,王爷昨日回来,知道人被带走了后,十分焦急,儿臣是很理解的,因为听管家说,之南公公是自小就跟在王爷身边长大的,亦兄亦友般的存在,连夜去了正在办宴的四王府,接之南公公回来后,不过月余,走时好端端的人,回来枯瘦如柴浑身是伤不说,手筋也被挑断……请来御医,御医说不是意外,而是被人为挑断……”
皇上听完,拿起桌子上的东西砸向李岩说:“虐畜!”
李卿身边的公公,如今的大内总管吴镰,也是从李卿幼时就随身伺候,虽说没人敢说是皇上的兄弟,何况是太监,可在皇上的心里,吴镰也几乎是李卿亲友般的存在,稍微联想一下有人若是敢挑断吴镰的手筋,他不诛九族也要杀他全家泄愤,这是感情和面子凝聚成的愤怒。
挑断李耀内侍的手筋,和打李耀的脸有什么区别?
不仅如此,他还真的打了李耀的脸!
孽畜,孽畜!
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岩百口莫辩,因为皇上也不再问李耀脸上的伤,他也没有机会解释,他有预感,若是自己再多说一句,肯定会有更严厉的惩罚。
但从从二品的王爷降为郡王对李岩来说,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严厉的惩罚。
而对贵妃来说,更是晴天霹雳。
她爬到李卿的面前为李岩求情。
“皇上,皇上,给岩儿一个机会,让他在家面壁思过就好,为了一个小小的内侍就将他的王爷封号取消了,这怎么可以!”
李卿踹开她说:“我说可以就可以。”
然后又让人将李岩带回府、“在郡王府面壁思过两年,没有允许不得出府,不得举办宴会,不得会客,贵妃最好好好派人去郡王府整顿一番,免得再让他目无王法,再有下次,皇子犯罪与庶民同罪,朕说到做到,将他拖下去,朕不想再看到他这个孽障。”
说完,李卿捏了捏眉心,被吴镰扶着坐到了后面的椅子上。
李岩被拖下去后,李卿又安抚了一番李耀,让他这段时间好好在王府修养,把身体养好,然后给郑之南赏了许多东西,同时也嘉奖了一番为李耀说话的太子。
李耀和太子一同往外走。
李耀垂眸向太子说感谢的话。
既然太子想招揽他,他当然也要顺着演下去。
太子很满意李耀的表现,假意安慰了一番就让李耀回去了,临走之前还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赵怡宁,李耀装作没看到,率先抬步离开。
回到王府后,李耀来到书房,书房里面有一间卧室,李耀将郑之南安顿在这里,可以时常看顾他,有什么事都可以第一时间出现。
不论是在书房议论政务还是时事,李耀都没有避讳郑之南。
但郑之南自回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虽然身体随着调理在慢慢恢复,伤口也在愈合,可他却一句话都不再说。
就像一具没了灵魂的尸体一般,另李耀感到害怕。
害怕失去郑之南。
明明人被带回来了,他却觉得还是被他弄丢了。
天气越来越冷,这天难得出太阳,在这个不会有任何外人的地方,李耀抱着郑之南,将他抱到院子里晒太阳。
郑之南身上被盖着毯子,晒着阳光,说了回到王府后的第一句话。
他对李耀说:“我想写字。”
李耀神情一顿,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准备了纸笔。
郑之南用右手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想要写字,可他被挑断的手正是惯常拿笔的那只手,笔尖还未落在宣纸上,他的手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根本稳不下来。
李耀心疼的心口仿佛被人用刀划来划去,他怕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忍耐平复了很久才微笑着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可以练习用左手写字,一样可以写出漂亮的字来。”
郑之南不听李耀的话,执拗的要用右手写字,可是第一笔就写歪了,像丑陋的虫子在雪白的纸上蠕动。
他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纸上的字,眼泪从眼眶滑落。
没有哭声,无声的落泪最让人动容。
若说刚刚郑之南强迫自己用右手写字让李耀心痛难当,现在便是万箭穿心的痛苦。
李耀看着他的泪,抽出他手中的笔,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说:“之南,对不起,是我回来的晚了。”
郑之南的眼泪仍旧在流,其实他并不想流眼泪,但是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意,他冷冷地说:“你是个骗子。”
“对不